段思成又在段青焰耳边念叨了些话,然后趁着夜色离去。
段思成的来去,都是在夜晚,就像是段青焰做了一场梦,梦醒了,父亲却不在身边,仿佛从没来过。
只是那些暖到心底的话语,段青焰知道一定是父亲所说。
通过段思成的话,段青焰感觉他的生命似乎要到了尽头,段青焰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她想要为他做些什么,问他为什么,可却被这样锁住,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天段青焰甚至连妖月女王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是这样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放在这里,就像是一具美丽的雕像。
如此的日子,段青焰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三天,过得煎熬、忐忑、不甘,又有些惶恐和无助。
人力始终是有穷时,有些事,始终无法抵挡,不是你努力就可以的,这就是命运吗?
三日的度日如年,反倒让段青焰的心境,又提升了一些,若是放开禁制,她的修为又可以随着心境提升,获得进一步提升了。
只可惜,妖月女王的禁制,将段青焰锁得死死的,逃脱不了,求死都不能。
三天里,没有奇迹,只有每晚父亲会来给她盖被子梳头,顺便说一些像是梦话一样的话,段青焰知道,这是父亲的遗言了。
明知父亲会死去,段青焰也同样无能为力,甚至于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那个妖月女王究竟是她看到的恶,还是父亲口中的善。不知父亲的死是真的为爱解脱,还是他杀。
段青焰的担心、忐忑,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此刻段青焰多希望秋狂在身边。又有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不要像她一样身不由己地被人强娶。
三天再难过,还是过去了。
段青焰没想到魔域大陆的婚俗和她之前所在大陆历史中记载的传统婚俗还有些相似,都是要身着红衣喜服,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还要盖上红盖头,被人用轿子抬出去。
也是。段青焰现在被锁得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不坐轿子还能怎样。
轿子这东西,果然是逼婚的利器。
段青焰以前从没想过轿子有什么不好。现在怎么就那么痛恨轿子呢?
一顶喜气的红色轿子,将段青焰抬到一处大殿,那里刚举行完信任魔域之王的继任大典,紧接着就是婚礼。
“段青焰。你说过,希望我们魔域大陆与你们云鼎大陆能放下过去的恩怨。世代友好,那只要你顺应天命,嫁给我们魔域大陆最尊贵的皇族血脉,以后我们两篇大陆。永世友好。就算我成了魔,也会守护着你们。”
听到妖月女王义正言辞地说这些话,段青焰一时有些动摇。若是能以她一人,换来永久的和平。还有什么可犹豫呢?她的小爱在这份大爱面前,显得渺小。
“我不想逼你,如果你同意,请你走出喜轿。”妖月女王说罢,还弹了一道真气进入花轿内。
轿子内的段青焰觉得腿部经脉似乎已经恢复了部分,虽然不够她反抗和逃走,至少已经能走路了。
想到这些年云鼎大陆死去的无数英才,想到她此行的任务,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若是引发,那些离去的朋友们,她的朋友、同门或许就会成为下一批牺牲者。
段青焰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想象到星星草、苏慕菡、皇甫喑儿倒在血泊中场景。她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秋狂为了守护大陆自爆。
罢了,虽然段青焰从来不是很伟大的人,但一人之痛换无数人的性命,也值了。
段青焰深吸一口气,在心里说了一遍:“秋狂,对不起。”后,开始一步步走下花轿。
“云居仙尊,你也看到了,段青焰是自愿的。他们俩的姻缘是天道星象中注定的。不信你问白命师。”
虽然被盖着红盖头,段青焰也感觉到了几个熟人的气息,有云居、云出尘,还有白羽鹤。
段青焰很想问白羽鹤一声为什么,可是她开不了口。
似乎是感应到段青焰的疑惑,白羽鹤先开了口:“青焰,我也不舍得让你难过,可是,这一切都是命,你相信我,这一次不会再错了。你和魔王大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魔王大人?
段青焰带着满心疑惑,继续向前走,此刻,段青焰的心已经坚定,如果为了大陆她不得不做此牺牲,如果这片大陆她寻找不到心中的方向,那她就努力修炼,走上仙路,逃离这一切。
虽然有些消极,却也是一种无奈的面对方式。
段青焰甚至感觉到有人走向她,气息很熟悉。
当段青焰的盖头被揭开,第一个看到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是云出尘。
只是他头发为何和红色的?就像他有时真气过度使用后的颜色,最让段青焰在意的还是,他的衣服也是大红色的,与段青焰身上的红色嫁衣同色。
段青焰一直觉得云出尘是纤尘不染的气质,只有白色才能配得上他的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