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那句五重现魂,那骷髅本尊的样子不就让那妖邪给化出来了么?至于接下来的乘黄之兽,莫不成,就是晏秋的真身?这想法一出,张容复也给怔住了,他也曾探过这女子的根底,七经八脉便是一丝的灵气也无,怎会是大妖所化的。
晏秋也回话了:“你们猜得不错,妾身确是乘黄一族的。”
她这一开口,张容复也有些诧异,他那些猜疑不过放在心里,半句未出,就让人答出来了,是这狐狸猜出来的,还是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通。
“这读心之能,也是七转定魂玉的效用,”晏秋道,世间万物,数人心最难解答,她持着这般的宝物,话语间却如死水,枯井一般,不起一丝的涟漪。
在场几人都明白了过来,面上皆显出了异色,七转定魂玉虽为灵物,却是产于那九幽冥域的东西,那地方除了魂魄之体,便再无别的了生灵,因而从那处来的东西,也不能为人修,妖修所用,只有神道修士,也就是无体之魂,方能使出七八分的效力。
所以这晏秋,不单不是人,就是连妖也不是了,她入了鬼道,只是不知是何缘故,恍若生人罢了。
“一甲子前,妾身与夫君结集了四百名大妖,前往灵隐山讨伐焚道,可那孽畜早有准备,将所有妖修都禁在了石牢中。待到每月十五,便是阵法开启之时,那惊门设下的,乃是鬼母十子咒,借了鬼姑神之能,每月能造一名恶鬼,再纳他人精血供其运转,时间越长,这邪法的力量也就越大,也是我等糊涂,花了一年才想清了其中究竟。但到底是棋差一筹,鬼母十子已生,便是到了无力回天的时候。”
晏秋抬起头,神情面目,仿佛由灵工巧匠塑成的石像,只余端庄祥和,一丝的怨霾也无,只听得她婉声道:“妾身自知无法全身而退,便在这定魂玉上落下禁制,待到十鬼噬身之时,这物,也会随着我一道离体……我猜得不错,焚道这番动作,就是冲着大妖魂魄而为。”
她猜得不错,但到底是洞天中人,不知大世界的玄妙神通。
正如玉牌所言,这焚道所制的石偶取的是魔宗手段,能取筑基后的修士魂魄炼成玄冥石偶,只是三魂六魄里,有千情万绪,更有玲珑道心,仅仅是剥离出体,尚不能将其置于鼓掌之间,所以在这惊门后头,尚有一道迷魂大阵,将那些离了身的大妖尽数困在其间。
这法子也邪门,生生让一干大妖失了记忆,自以为是寻常村人,终日为柴米油盐奔波,昏昏碌碌地过着日子。如此一来,待到取魂炼器之时,这些魂魄也不复过往的心智,就是连反抗也不得。
若有灵隐山外的妖修闯入,只会为这凡人村落所惑,失了警惕,就此沦落成此地的祭品。
“初入这杜门,妾身便知不妙,遂将定魂玉施放而出,就是想让它寻到阵中精魄,一旦它与那邪物相连,那东西便再也离不得玉石了。此番我恢复记忆,三分巧合,剩下的七分还是借了道友的东风。”她说着,一面看向了萧景。
“多亏得道友破去惊门,大阵缺失了一偶,松动了两分,这才给了妾身机会。”
萧景立在几丈外的地方,听完晏秋的经历,他一丝松懈也无,只道:“杜门全在定魂玉的掌控之下,前辈何不让其自行毁去,重得一条通路?”
晏秋闻言,却是笑了:“这也是为了两位道友啊,趁着这幻境尚在,你们还可乘空而去,再等下去,可就……晚了。”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接连不断的轰鸣之声,仿佛有上万匹马奔驰而过,又好似九重天雷那般的架势,那百丈千尺的冰原,也就碎成了数不清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