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浩神色凝重,眉头紧蹙,一向持重的他竟也有些紧张。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他不能乱,他若乱了,如涵怎么办。
如涵听得到,电话那端,交警说的地点是“海城中心医院”。
“涵涵,警察说逸雪受了伤,不过应该不严重。”挂断电话,崔志浩劝慰道。
“快,快去海城中心医院!”如涵不顾一切地对出租车司机喊道。
几个月前,她得知父亲发病,也是这般赶回家,可是,见到的却是父亲毫无生气的脸庞,他们父女终没等见上最后一面!
她不想让悲剧重演,她不想让逸雪有事!
哪怕是有事,她也必须见到他,哪怕只说一句话!
她要告诉他,她爱他,不能失去他,要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
在如涵的催促下,车开得飞快。
当如涵赶到时,远远便看到两名交警站在抢救室门外,见她走近,其中一个年轻点的交警上前例行公事地问道,“您好。您是伤者的什么人?”
“我是逸雪的妻子。”如涵看了看抢救室的大门,下意识地这么说,她焦灼慌乱地抓住警员的手臂,眼神有些涣散,“他怎么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见惯这种场面,警员还是同情地看着她,“我们一小时前接到群众报警,说在南望路上发生连环追尾事故。120赶到后把这些伤员直接送至医院抢救,辰逸雪是其中之一。不过,从表面上看,他伤的并不严重,只是在昏迷中。希望您能尽快通知其他家属。还有目前事故原因未明,我们会尽力调查清楚的。”
如涵徒然地松开了警员的手,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痛哭起来。她本不是个悲观的人,或许是太害怕失去,令她不得不往坏处想。如果这世上没有了他,她一个人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不。是比死去更痛苦。死了便解脱了,尘世间的一切牵挂也在喝过孟婆的汤后什么都记不得了。而活着的人,只能在无限的思念和悲痛中煎熬,苦苦地等待死神的降临。释放被禁锢已久的灵魂。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是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吗?还是她和无极里的小倾城一样受了满神的蛊咒,就算得到了男人的真心也会马上失去?如果早知这样,她应该离他们远远的,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世界的某处不起眼的地方,直至生命的终点也不想面对这样残忍的失去。
两名交警见她哭得伤心。却无从安慰,略感无奈的和她身后的崔志浩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空旷的廊道上除了女人努力压低的悲戚哭声外再无其他,崔志浩待她发泄了好一会,才弯腰扶她到靠墙的椅子上,捏了捏她瘦弱的肩膀安抚道,“涵涵,别哭了。医生还在抢救,也没说逸雪会有事啊。警察不是说了吗,从表面上看,逸雪伤的并不重。也许他只是受了刺激吓晕了。”
如涵抬首盯着他,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问,“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他舍不得,他怎么会舍得呢?”
崔志浩不语,只是拥紧了她,有些阴柔的下巴抵在她的发稍上,眸色空洞。
在你伤心难过时,我的心又何尝不是?
你在担心他。而我在担心你,很可笑是不是?
记得当时赵刚抛弃你,你也是这般的哭泣,仿佛有人从你左胸口硬生生得挖出了心脏一样肝肠寸断。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哭晕在我怀里。脸上是死灰般绝望。在后来的日子里,你变得话少了,不爱笑了。我以为你至少需要很多年才能忘记这伤痛,可是你却出乎意料的爱上了辰逸雪!
你说你回过头看到了逸雪,可为什么没有看到我呢?
崔志浩把如涵搂在怀里,在心里默默的追问。
很快逸雪的助理在接到他们的通知后也急匆匆地赶到了。他一改往日波澜不惊的稳重形象,满头大汗的瞪着抢救室片刻后才看向如涵。不可置信地问,“沈小姐,怎么会发生车祸呢?不可能啊!车子前几天才送去保养过,没有问题的。而且辰总的性子,开车向来都是不急不躁的,绝不不可能会车祸!交警呢?他们怎么说的?”
如涵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回道,“说是连环追尾,不止他一辆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助理边狐疑地踱步,边细细分析,“追尾?不可能呀,辰总开车一向小心,一定会保持车距的呀!他明明约了您,临走前看得出心情也很好。不对,是今天一整天都心情很好,一直在微笑。怎会追尾?除非......”
“除非什么?”如涵募得抬首,心口一惊,紧盯着他。
助理看向一边,若有所思。
如涵见状连忙站起身,“你说是车的问题?”完了又担忧地看着抢救室的门,“逸雪哥进去一会儿了,也不知道这会怎样了?只要他没事,让我做什么都行。”
助理勉强收回了视线,对着如涵又恢复了以往的恭敬谦和,“沈小姐,我这就去交警大队了解清楚。另外我已经让公司一个叫的李涛员工过来,这会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