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邑国,幽怡阁。后花园,满园寂寂!
花园碧波池边的白玉之亭,壁顶上镶嵌了水晶琉璃,点着一排铜灯,灯光映着水晶,别有光芒璀璨的效果,巨大的浅紫幔帐从承尘上垂下来,飘逸流动如水,地上则铺着同色的地毯,织着精美的花纹,到处装饰着鲜花,用洁白的瓷瓶盛着,越发显出花瓣和枝叶的艳丽娇嫩来。
林兮若对面的男子,微笑凝视着她的眼神,若有深意,然而这般深意总似蒙了层纸般,朦胧模糊,带着点令人不敢戳破的神秘。
“香主!”一声夹杂着无奈与被迫且带点颤抖之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亭内的二人刚刚能听见。
“何事?”妖殁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慵懒地问道。他知道,没有重要的事,惊奎断不敢前来打扰,心下已经了然,遂宽容不究。
“幽姬宫主求见!”惊奎仍然是颤颤悠悠地回道。
惊奎心下一阵黯然与懊悔。唉,怎么这么倒霉!轮到他当值,就摊上这么棘手的事!
里面的那位姑娘,很显然是香主心尖上的人儿!禀报吧,唯恐惊扰了主子的好事,不禀报吧,而外面的那位姑奶奶却也是不好惹的主,心机深沉又天赋异禀,是主子最器重的心腹兼得力助手,深得主子另眼相看,被派出执行神秘任务,现在回来复命,若不及时禀报,误了主子大事,岂是他所能承受的!
“带她去澜沧园书房等着吧!本君即刻就来!”妖殁清冷莫测地道。
“我乏了!你忙吧!”林兮若淡淡的接口道,她刚好可以趁机马上逃离此地,最好是离这个妖孽远一些,再远一些!
“呵呵!怎么啦?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可别憋坏了!憋坏了,我——心——疼——!”妖魅男子手搁在膝上,慵慵懒懒地低眉垂目,看不出是何神色。听见林兮若说话,他抬起头缓缓说道,幽瞳里微光一闪,那眼睛深邃而美丽,仿佛隔着雾气看见明月碧海之上冉冉升起无数渔火,迷蒙幽远,不可捉摸。
他的容颜绝色无双,眼睛更是令人惊艳,看着那样的眼睛,就像坐于黄昏花丛之中,看前方河流河灯盏盏顺水漂流,清冷中有种妖魅,却又透着一股宿命的安宁。
林兮若一抬眼便看见这样一双眼睛,顿时有些失神,竟然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
他的背影瘦削而笔直,沉在黑暗中又像一棵凌风不惧的玉树,一点淡淡的光线透进来,勾画出男子绰约的身形……
妖殁见林兮若沉默不语,他走前几步,深深地凝望着对面突然失了往日的灵动的美好女子。
灼热的目光使得林兮若不由得被迫直视那张极其完美的脸,那目光沉黑幽邃,清冷迥彻,又奇异的跳跃着闪烁的星光。
“我乏了!”林兮若闭上眼,再次喃喃地道。
“我送你!”妖殁没做任何解释,依然默默盯着林兮若的一举一动。
……
今夜微星淡月,层云翻滚,透着舒爽之气。诺大的幽怡阁越发显出璀璨华美来,处处都飘满彩带宫灯,所有的树上都绑了锦绸,每隔三步便是一盆怒放的火舞花,上悬一色深红的宫盏,晕红的光芒照得花色更形艳丽,五色迷离炫花人眼。
澜沧园里的水亭上,玉带浮桥,碧波生漪,满池里飘着红莲灯,亭顶上悬着夜明珠,风将檐下挂着的彩灯吹得飘摇,那点红色光晕浸润在暗夜里,看起来分外妖娆,其他书友正在看:。
却有一对黑白人影,悠闲的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要将一辈子的路都这样慢慢走过……
林兮若有点茫然的抬起头,望了望层云密布的天色,风似乎刮得低沉压抑,那样潮湿的风打在脸上,似乎紧攥住就能攥出水来。她脸色似乎不太好,死死盯着前方,那些树影婆娑的风姿,在她眼底渐渐幻化,一些深潜于记忆里的画面,渡过多年岁月,渡过忘川,再次奔来眼前……
……
神邑国,幽怡阁。澜沧园书房。
幽姬很悠闲的品着茶,不说话,暗自思忖着自己的事情。但是,却偶尔打量惊奎一眼。
此刻的惊奎真的是诚惶诚恐,后背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微风一吹,凉飕飕的,不由的打了一冷颤。
幽姬无意间看到惊奎那惊颤的样子,遂低声说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自便离去了。”
幽姬望向惊奎时,眸子中再次的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男人,真的是以前那个狂傲不羁的侍卫吗?他的气魄哪去了?他的威严哪去了?事有蹊跷!
惊奎这才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一转眼,已经看不见踪影。
幽姬正疑惑间。主座上,一个妖魅不羁的声音响起:“回来了!巧的很啊!这下这里可就有趣多了!呵呵!”
“香主!这是缴获的星晶!”幽姬回过神来,一边说一边呈上了一颗泛着淡蓝光辉的立体五角星状的晶莹夺目的珠子。
此刻的妖殁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眸子深处,似乎隐隐的闪过几分轻笑,一种高深莫测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