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是芳菲之际,庭中的海棠开得正浓,由深到浅 ,各有生色。绯红色的花苞如同少女羞涩的脸颊一般动人,半重花瓣微微张开,花姿潇洒,妩媚动人,雨后香气更浓,艳丽之色,富贵之姿,耀眼绝不输给朝日。
不知道为何见到这满院的海棠竟然令我想起宸妃,目中刺痛,不忍看下去,从前她最爱这海棠花,美貌更胜花色,可惜红颜多是不幸的,断肠人在天涯!
我同六皇子一路上静默无语,来到流潋水阁,此刻皇后等人正在此处赏花吟诗,宫中女人多为博学之人,素来舞弄风雅,吟诗作曲之事从来未曾断绝!
皇后看着水阁外的海棠,幽幽地绽放,静默一笑,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脸色疲惫。
贤妃按了按皇后的手,凑近几分,关切的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
皇后听了,会心一笑,摇了摇头。
六皇子带我进去,众人的目光瞬间转投在我俩身上,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六皇子拂了拂衣上的尘土,躬身道,“而成诶皇后娘娘请您,给各位娘娘请安!”
我不敢拿自己与六皇子相比,他是主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礼仪是少不了的,连忙跪了下来,“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各位主子!”
皇后笑道,“起来吧,赐座!“
我二人奉命坐下。
德妃眼波一转,掩面大笑,讽刺道,“都是自家人了,不必自称奴才,只怕六皇子听到,会埋怨我等不懂得心疼你的!”
我与六皇子对视一眼,尴尬说道,”娘娘说笑了!”
贤妃摁住皇后的手,温然笑道,“皇后娘娘,您看六皇子是不是与从前不同了?”
皇后会意,点头道,“自然是的,从前皇上和本宫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要给六皇子指婚的,他四名不从,这一次自己请旨,唉,情之所至,又怎是你我可以懂得呢?”
皇后这话说的真好,在场之人无不闻言赞成的,唯独德妃一人不应声。
淑妃素来不楼声色,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她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动,缓缓地说道,“德妃似乎不认同皇后娘娘的讲法啊!”
德妃恍然一惊,愤怒之色在脸上匆匆而过,理了理情绪,才说道,“淑妃娘娘既非我肚中的蛔虫,又不懂读心之术,何以得出此言呢?”
淑妃敲动的手指微微停顿,双目沉静地看着德妃,“我听闻德妃近来迷上了听戏,那唱戏的戏子还是命人专门从宫外选来的,可随意在宫中走动。”
德妃身上一抖,不甘心地说道,“有劳淑妃挂心,不过听戏是大家伙常常用来消遣的事儿,难道听戏也是错吗!难道淑妃不曾听过戏班唱戏吗?”
淑妃侧目瞥了一眼皇后,皇后镇定自若的端坐在上,眼神放空,丝毫没有要插口的意思。
倒是一侧的贤妃,温和笑着说,“是啊,闲时无趣,德妃寻得一个兴趣打发时日也是好的!”
淑妃漫不经心地缓缓道,“哦,可这戏班出入闲散杂人宫中可有人查过,可有人作保,若是危险之人蒙混入宫,惹出事来,德妃是不是可以担当这个责任呢?”
德妃微微迟疑,只怕这其中的事她是不曾想过的,“淑妃真是有心了,我自会命人严加看管那戏班,定不会叫闲散杂人打扰了淑妃清净的!”
淑妃嗯一声,伸手端起茶碗,冷冷说道,“如此最好!”
我坐在最末之位看着淑妃与德妃吵嘴,心道,“后宫中就是不能就呆之地,即使是淑妃这般清冷孤傲之人,也有借机发难的心思,只怕其他人也绝不会善良信女。多留在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还是早日脱身的好!”
环儿站在我身后,轻声笑道。“这是我家主子赏您的!”
环儿是淑妃的贴身侍婢,我们曾经多次见过,也算是熟悉。
我接过托盘,点头笑道,“有劳环儿姐姐了,多谢淑妃赏赐!”
我仔细看了看淑妃所赠之物,一对雕刻精致的莲花纹白玉方箸和一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不解,难道宸妃是叫我用这白玉方箸夹桃子吃,还是告诉我假如添加,从此如同用白玉方箸,端上金饭碗,不愁吃喝了呢?
宸妃素来不喜热闹,今日在此出现也算是给皇后几分面子,毕竟说起无纹能摸,整个宓过之内,能胜过她苗家子女的,还真没有几个!
何充媛双手拢在身前,轻轻抚摸隆起的腹部,她怀身孕以后五六个月,肚子圆滚滚的,已经可以看得出来孕象,一脸幸福之色,初为人母的她,腹中胎儿此刻还是惊喜。
蓉充仪一脸羡慕地看着何充媛,摘下腕上的百蝶戏花手环,套在何充媛腕上。
何充媛怯怯地问道,“姐姐这是作甚?这可是姐姐心头之物,妹妹不能夺人所好!”锁着便伸手去摘。
蓉充仪忙摇头道,“妹妹千万别推辞,姐姐羡慕你腹中的龙脉,姐姐福薄,不曾育下一儿半女,如今只想妹妹的胎安好,日后姐姐可以沾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