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伫立在门口,逆风而站,一双眼睛被寒风吹得有些睁不开,听见屋内传来的声音,鼻子一酸,潸然泪下,竟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月儿笑着推门出来查看,一见是我,脸色一愣,嘴角微微抽动,板着脸回了一句,“主子,是稀客!”
“月儿,我。。。”我嗓子不知被何物噎住,听到月儿如此的答话,只觉得一番苦涩在心头。
我拭了眼角的泪痕,露出笑容,随着月儿进了屋内。
这屋子自然是无法与宸烨宫相比,不过还算干净。褐绿色的层层纱幔,从顶而落,飘飘扬扬,垂在地上,屋内除了一张断一脚的残破桌案、几把单薄黑漆椅子、一盆炭火、床榻,再无他物,点缀装饰之物更是无处可见。
月儿掀起帘子,半遮半掩的帘子后露出一只金丝牡丹花缎面鞋,顺着脚向上移去,紫色细羽莺暗纹宫装,甚是华贵。
“回主子,是宸妃跟前的宫女曼雅来访!”月儿扫了一眼帐子外面的我,讽刺道。
“月儿,淑妃面前,怎可如此失礼!”曼烟婉转的嗓音如同天籁般动人,我耳朵听着,眼泪止不住潸潸自流。
“冬日午后阳光正好,心生一趣,慕烟妹妹有客临门,姐姐不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恭送姐姐!”曼烟起身施了一礼。
淑妃盈盈地起身掀起了帘子慢步而出,惊鸿之姿,美艳却不可亲近。我依照礼数屈膝一礼,她走到我面前停了一步,吐气如兰,淡淡地说道,“一奴如何侍二主,切莫为了权势,失了自身。”说完,翩然远去。
慕烟甜甜的笑着走了出来,月白色的长裙并无些许花纹,却依旧衬得慕烟极美,真正的美人便是女此,浑然天成。她拉了我同榻而坐,一如往昔。
“曼雅,你怎么来了?”
这一问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脸上和悦的神情不死假,可这样的问确诊叫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难道我要说是受了舞修宜的事冲击才一狠心来着冷宫看她吗?还是说,一个月前本打算看她,却被黑衣人所扰才耽搁了,这样的答案未免听起来太过矫情做作了。一时之间,我竟找不到了合适的答案。
月儿在一旁窃窃嘟囔道,“哼,若是有心要来,早就来了,小姐入了冷宫这么久,她才来,准没什么好事!”
我面上尴尬,可也不好辩驳,月儿说的没错,我要是有心应该才早就来了,不会等到今天。
月儿小声嘀咕着,“从前在周府的时候小姐是如何待你的,可如今呢,飞黄腾达,另攀高枝,不识旧主,忘恩负义。”
迎着慕烟温热的目光,我勉强一笑,她既然没有出言制止月儿,就是故意借月儿的嘴将这番话说给我听得,我如何不明白呢。
“慕烟,此地的日子,过得不易吧!”我试图转了话题,避了那尴尬一问。
慕烟脸上的笑意不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里清静,倒是一片难得的净地,越是偏冷,越是安全。”
“哦!”我点了点头,觉得此话不错,远离皇宠,便是远离危险,入冷宫何尝不是自保的手段呢
慕烟读懂了我眼中之色,继续说道,“是,说起倒是你在宸妃哪里危险得多,宸妃没为难你吧!”
这样的问题,我从前不是没有想过,面对慕烟,我没有秘密可隐瞒,缓缓地舒了口气,“难为倒是没有的,宸妃虽不喜欢我,可也不会杀了我,不求富贵,但求自保吧!”
“那就好!如此我便可放心了!不论如何,你我姐妹二人能在皇宫平安终老就是最大的夙愿了,只是留你在宫中,只怕哥哥会怪我一生。”慕烟拉着我的手不由握紧,语气中隐含着愧欠之意。
我不由地反握了握她的手,认真说道,“入宫是我自己选的,要怪就怪我一人吧,何况昔日的乌曼雅已死,与周慕朗再无瓜葛了,他都能看开此事,你又何必自责呢?”
慕烟长叹一句,微微释怀,惋惜道,“若真如此,便是一桩憾事了!”
我二人相依而坐于榻上,说着彼此的心事,时而相拥大哭,时而打趣斗嘴,冷宫之内,一时之间充满了欢笑,仿佛会了从前,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天渐渐暗了下来。
“天色不早,我该走了,宸妃那里还要复命呢!”我从榻上起来,理了理衣衫。
慕烟凝视着我,轻眨了眼,笑道,“一切小心!”说吧,眼中泛红,一把将我抱住,伏在肩上,啜泣了起来。
我知道一会还要去见宸妃,不宜动了神色,只是如此一幕,又怎能自控呢,眼泪滴滴而落,像一朵一朵白色的小花,在慕烟月白的裙子上绽放。
“我真的要走,慕烟,珍重!”说完,屈膝蹲下来施了一个大礼,不顾慕烟欲扶起我的一双玉手,掩面转身跑了出去。
夜色渐深,宫里负责掌灯的宫女端着灯笼,四处点燃了灯笼。走在甬道之中,昏黄的烛火之下,一扫阴冷之色,身上觉得一暖,侧脸一看,竟是陈松卓,他将黑色披风披在我肩上。
此时正是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