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有趣法。我在意地问張半瞎。
張半瞎把玩石匣子于股掌之间。然后对我说:“你去问老板娘要四柱香。”
我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找老板娘要了四柱香。我以为張半瞎要上香呢。还特地提醒他一句:“哎。九哥。香不带烧四根的。”因为“四”通“死”嘛。所以我这么说。但是我过勤想多了。張半瞎要做的事根本无关于烧香拜佛的什么事。
他把石匣子放好在桌子上。点着四根香。他一根。我一根。还缺两个。我瞄到床上累趴着的两个家伙。正准备找他俩來拿香。门外就进來老板娘和曲伯。我一边发香给他们。一边在想待会石匣子里面若真有个什么宝物。按照“见者有份”的规矩。里面的宝贝还得带他俩分呢。这是我自私的想法。
我们三人按照張半瞎的指示分别站在桌子三边。然后一齐把香伸到石匣子四周。起先。屋子里无风。香是呈直线上升。炊烟袅袅的。但是当香一靠近了石匣子。它的烟立马朝石匣子四壁上的孔中钻去。而且先后顺序不同。張半瞎眼疾手快。根据每根香烟进孔的次序。分别标出每边的一二三四序号。
这样曲伯是一号。对应着石匣子蓝色的一侧;我是二号。对应着石匣子黑色的一面;老板娘是三号。对应着黄色的一侧;張半瞎是四号。对应着红色的一面。序号分好。張半瞎开始安排下一步。说:“大家记好。用小拇指戳这盒子上的小孔。先是曲尤神。再是蒋神。然后水木伤。我是最后。次序一定不要错。”
曲伯不放心地问了句:“里面不会有诈吧。”
張半瞎毫不犹豫地和曲伯换了个位置。不忘说道:“你这脸还是整回去吧。看着别扭。”
曲伯无言。
張半瞎小拇指轻轻地伸进石匣子中。戳了一截又缩回來。对我说:“到你了。伸进去后。记得往里戳一截。”
我小心翼翼地把小拇指伸进孔中。往前轻轻推一截。感觉到里面有东西移动。直到戳不动。才拿出來。然后是老板娘。最后是曲伯。
而就在曲伯最后一戳后。石匣子竟然毫无异样。沒有想象中的那样:盒盖出人意料地从某个位置自动打开。我带着质疑的口气问他:“九哥。你这招。是不是不行啊。”
張半瞎不以为然。伸手在石匣子上确定了整体情况后对我们说:“这不是开了。”只见他轻轻晃了下石匣子。此前紧贴着匣身的匣盖悄然脱离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里面这本封面洒满浅黄色半透明固体的右装订本古书。再是石匣子中四壁两层精巧的机关道。張半瞎小心翼翼地将古书掂拿出來。书底还垫着一只针袋。一排十二根银针。书翻开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每页都铺满了这种浅黄色半透明固体。不禁使我们感到好奇。又感到害怕。怕这些固体晶体是毒药。是陷阱。
張半瞎把书放好在桌子上。对老板娘说:“有沒有毛刷。”
老板娘说:“有。”她找來一把粉墙用的毛刷。
我看着型号不是颇大。是肥大了。便开玩笑说:“考古要是拿你这么大的刷子。估计文物会被扫烂完了。”
張半瞎一页一页地细心清理。他不急不慢。却把我看急死了。便说:“九哥。你你把书拿起來直接一抖。这些东西不都掉下來了吗。”
張半瞎歇口气。说:“书是棉帛材质。上面撒的这些是白磷。剧烈摩擦会烧着。救都沒办法救。”
我才想起來。对呀。这些是白磷。由于空气氧化。才变成了浅黄色。想到这。我忽然想起來昨天两道疤给的白粉。在昨天的脏衣服中翻出这袋白粉。拿过來给他们看:“这是不是白磷。”
張半瞎拿我逗笑。问:“你不是大学毕业生吗。是不是白磷。你看不出來。”張半瞎这人说话就是这样。拿你开耍时。一语一调。不带半点感情。让旁人觉得他一点都沒拿你耍。但是他实际上就是在拿你耍。
他说的是实话呀。我上过大学。而且学的是生物工程。什么物理。什么化学。什么物理化学。什么化学工程。我都学过。不过。纸上得來终觉浅。一些知识不经过实践反复磨练。是很容易遗忘的。拿磷來说。光颜色來分就有白磷。红磷。紫磷。再往结构里区分。有什么偏斜。什么角的P分子构象。而知识一丢。人便不敢轻易去断定什么是什么。只得依靠别人给予解答。
刚才我就是。其实我能识别白粉是不是白磷。但还是选择咨询别人。反而被人“羞辱”一番。于是。我暗暗发誓。以后请教别人前一定得搁在头脑里來个三思。
现在再看这白粉。很显然。不是白磷。但具体是什么。我在头脑里使劲想。使劲回忆。竟然从“死去”的知识记忆中挖出十几种类似的化学物质來。such as 。碳酸钙。碳酸钠。碳酸钡。无水硫酸铜。氢氧化钠。氧化钠。MgO。Al2(CO3)3。氧化锌。氯酸钾。氯化钾。钠盐and so on 。
張半瞎怕摩擦起火。所以一丝不苟地认真清理着古书。待书中所有的白磷粉被扫除后。他先是长吁口气。我故作高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