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左脚顺时针绕前,右腿逆时针绕后,扎出的姿势是上半身微微下沉,左脚面横对前方,右脚跟于裆下正对身体中间线,握着电池的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紧贴左手内手腕,左手弯曲肘抵胸口指平双目,符纸吸在左掌心,左手五指快速切换,紧接,他闷喊一声:“雷遁!”左手平空起一朵蓝色球形闪电,朝着水中的怪鱼急速追去,却在接触水面的一刹那,化成无数条丝带闪电,瞬间,那一块的水域电光四射,然后,一切恢复原样!
秒把钟后,水底浮出一条大如游艇,长赛竹梯的黑鱼,脊背上有筷子长的骨刺。
我吃惊不已,问張半瞎这是什么鱼,好奇怪的造型。
張半瞎说:“刀鳅?怎么这么大?”
刀鳅?在我印象中,刀鳅应该是细窕窕的,头比尾巴还尖。我不管这是什么鱼,现在最好奇的是張半瞎刚才用的茅山术,能利用手电筒里的电池制造出电压强大的球形闪电,虽然是我亲眼目睹,但我实在难以相信。闪电是空气中的正负电荷相遇放电的过程形成的物理表象,因此持续时间非常短,可谓昙花一现,但是他竟然能使闪电在空气中发生位移;除非他手中形成的不是闪电,而是类似于电弧现象,借助电池一瞬间的高压,电离出符纸或者空气中的某种分子上的电子,产生闪电火花假象,但是这么解释又不能诠释它如果把高电压电荷团传导进水里。
面对我的质疑,張半瞎从容地说:“如果被你看出原理来,那科学发展就太不受制约了,阴阳失衡,地球容易出问题!”
我阴沉着脸,表示一句没听懂,不过后来我自己猜测他的意思可能是当今的已知科学发展不能超过未知科学,意思是该隐藏的还是要隐藏,人类不能将大自然的力量完美诠释公诸于世。
我说:“这么大的一条鱼得苦苦修行多少年啊,被你一下子干掉了。”我这是玩笑话,張半瞎却当真了。
他背对着我,说:“修行再怎么长,终究是畜生。”他话语间充满仇恨,看来那张脸又出现了。
这时,船里面忽然叫了一声,是收音机的声音,说书人口中碎语:“唔呀,混账无比该死,饭桶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这是单田芳的《白眉大侠》。然后,收音机声音又停了,我和張半瞎都感到古怪。我赶紧往張半瞎旁跑,正好,船老板裹着很厚的棉被走出来,头发蓬松凌乱,先是朝着我们诡异地笑一会,又说:“今晚不是他,是你们了呀!”
我暗吃一惊,船老板口中的“他”会不会是之前在背后偷**我肩膀的人?或者说不是人?一股莫名的恐惧降临心头,压抑得我大气不敢出,静观其变。
張半瞎转过身,往前站一步,说:“水菩萨吗?”
船老板说:“不是。”
接着,船里的收音机响了声却立马关了。
我对着船舱门发呆了会,问張半瞎:“到底是谁?不会是那个跟踪我们的人吧?!”
張半瞎竖起手指说:“嘘~不要打草惊蛇。”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怕我说话被跟踪我们的人听到惊动了敌人呢,其实,他在意的是水下面的未知物。自从广东一行后,張半瞎比以前警惕了不知道多少倍,可能沉睡在他内心世界的亡灵正在慢慢苏醒,正应了曲伯的那句话“你们注定不平凡”。
我们的船应该在江中央了吧,我估计。水中的死刀鳅在我们不经意间消失,我照照四周的水面,一无所获,可是我们的船并没有移动位置,除非刀鳅钻到水下逃了,难道说刚才張半瞎的闪电只是将它电晕却没有电死?难怪能长这么大的躯体,看来生存能力很强大呀!
我只顾着想着刀鳅的事,却忘了江面上发生的变化,等心理活动停止后,我才察觉到,浪涛声四起的长江忽然变得异常寂静,黑蒙蒙雾蒙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强死缠烂打一定要跟我们来,跟着張半瞎呆的时间久后,环境的一变一动自己都能察觉到。
风平浪静了许久,船忽然发生侧翻,我还没来得及观察什么情况,就被甩到水里。張半瞎伸手敏捷,迅速向水中抛船桨,然后借助船桨浮力蹬着船桨抽身跳回船上,幸好船只是侧身歪斜没有上下颠倒。我大声喊叫:“九哥!快拉我上来!”
張半瞎当然没有闲着,慌忙伸手拽我上来,却被水下的刀鳅抢先一步。我被刀鳅咬到的那一刻,我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張半瞎肯定救不了我,一来他不能及时施展火遁雷遁术,二是即使使用火遁雷遁攻击刀鳅,我也会受牵连。我叫着叫着被刀鳅拖走离船十米开外,在刀鳅嘴里的下半截像卡在冰箱中一样,这刀鳅嘴巴温度竟然这么低,我毫无反抗能力,巨大的心里阴影笼罩着我。如果是白天,心里还好受点,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那些东西处于最活跃的状态,而且我**裸地暴露在黑暗中,死神应该悄悄向我伸手了吧!
張半瞎慌忙冲进船舱“抢”出船老板的防水手电,照着我说:“蒋神!”我借着他的手电光,回头看到一双比我头还大的眼睛正怒视着我,刀鳅嘴巴上是几丛一米多长的胡须,滑溜溜的皮肤反射刺眼的灯光。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