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这座阴宅的体积是缩小一倍的,所以围墙只比我们高三个头左右,我们搭人梯可以轻松进去。但是,机智的我想到正门戒备森严,对比围墙竟然没有密封的措施,不符合墓穴的设计规矩呀!有能力壮如此大规模的地下阴宅,围墙没理由不作处理,我自作聪明地把观点阐述了一番,似得意老先生一样。
張半瞎泼我冷水,说:“不是你这么想的,前面已经有一堵墙隔出了里外,那个洞专门留给墨蛇过的,有了墨蛇看门,防盗措施做不做无所谓。这里是山区,石料开采运输会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又不是帝王陵墓,当然能省就省。”
我想到李三元说的打猎人进洞被墨蛇吃掉一事,原来阴宅的主人早盘算好了。
我是第二个上去的,看到里面有庞大的建筑群,一时眼花缭乱。張半瞎那只瞎掉的左眼黑暗中白光范范,给我增加了不少胆量。再看这里面,中间一竖屏风,可以折叠收放,左右两边是两条“几”字形的长廊,长廊一侧是一座座连在一起的厢房。張半瞎说围龙屋最大的特点是外面有一层或者两层的围屋,成半月牙形拱卫着中间的正屋,以前的社会土匪多,地主家最怕就是土匪入室抢劫,所以围屋的窗户开得很小,专门用来放刀枪火炮的,万一土匪来袭,本家人会集体防御;而正屋有“三栋两横”的说法,一般分上、中、下三厅,左右有南北厅,走廊一边更有书房,书斋,客厅,居室主次之分。
比对張半瞎说的,看看这里的结构布局还真是如出一辙,屏风后有一口井,接着是上正厅,气势磅礴,一字拉开五厦五门闭。我们上走廊,绕到中厅前,照到中厅比上厅高许多,原来是被屋子底下四角的四根柱子撑起来的,大厅底下悬空,黑乎乎一片。我们手里的手电筒上的是白象2号电池,蓄电量没有现在的蓄电池强,光打的不远,所以照下去不很清楚。
人类的恐惧永远诞生于对未知事物的渴望。那如同深渊地狱般的宅基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后,左心房右心室便开始颤抖,我意料中的墨蛇呢?我问張半瞎墨蛇会不会躲在宅子里。他说面前这屋子有古怪。要知道黑处不说黑,越说心越亏。張半瞎照着屋顶又照到洞顶,说:“看,水从洞顶流到屋顶,接天气,汇聚到地上,接地气,阴阳串通,是处好穴,不过,湿气太大,水穴,棺材不能久存,会腐烂。”
我不懂他的阴阳堪舆术,见到屋顶确实有涓涓细流成直线犹如提壶灌汤下来,联想到正门上写的三字,雨陵楼,觉得阴宅的主人应该是取“雨淋楼”谐音的吧!
柏语感叹道:“我们活人住的不如人家死人住的舒服,这家主子真会享受。”他说着,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那边砸,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屋子底下突然出现两只绿阴阴的眼睛。柏语吓得退到張半瞎身后。
張半瞎说:“这里有两只墨蛇。”
我们的手电筒在黑暗中如同三只亮屁股的小萤火虫,搞不好会被两只墨蛇灭掉啊,但是想到張半瞎有白泽护体,我的一份担心又搁下了。張半瞎左眼的视野直指屋子下面的黑暗处,他不但看到了两只墨蛇,还看到其中一只墨蛇被铁索束缚了脊骨。我问他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没想到他真说出些玩意。蛇骨主蛇的运动,是蛇气之所结,在蛇骨上打眼拴上铁索,就像是在牛鼻子上装了铁环,可以控制蛇的行动;蛇有七截骨,每一截骨上打一个洞眼,穿上铁圈,绑上铁锁,只要墨蛇敢挣就疼死它;古代中国有训蛇师,在蛇小的时候就上七骨锁,随着蛇慢慢长大,蛇也会越来越听话,他们常常用这种办法来做马戏。
我觉得蛇既然被锁住了,那好下手,问張半瞎具体怎么做,是要我张麻袋呢,还是要我帮忙抬蛇?
柏语呵呵地笑,说:“你也只能在后面帮忙张麻包了!”
張半瞎摸摸下巴,说:“不慌不慌,这事情有些蹊跷。我们上去看看。”
張半瞎艺高人胆大,大步朝厅门迈去,我和柏语紧紧跟着他,直走到门口,又是一把锁锁着门,同样,劈开铜锁后,门推不开,后面不知道是不是上了门闩。張半瞎把匕首插进门缝,从上至下划,果然碰到一硬物,用力一切,挡在门后的硬物应声断开。我和柏语往后站回楼梯,我突然觉得脑后吹来一丝凉气,心中暗吃一惊,慢慢向前移动了一步,然后猛地回头,正好和这只墨蛇双目对视。
墨蛇翘首躬身,没有任何攻击我的意思,反而显得很友善,从它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怜悯,看到了美丽,看到了颠鸾倒凤云雨之欢,舒服得骨头发酥。但張半瞎在后面提醒我说:“别看它眼!”我忽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墨蛇打了败仗似的逃跑了。
張半瞎说:“鲁迅先生的美女蛇故事没听过吗?”
我说:“啊,啊?那是真的?”
讲到蛇和人的故事,我这有一个村野怪谈可与大家说说,还挺有意思的。说一群人围在***麻将,夏天天热,大家都光着膀子干,早期农村的屋子是土砖盖的土屋,一个人后背贴着墙土吸凉,摸牌摸着摸着觉得后面有东西挠它,痒酥酥的,这人伸手沾了唾沫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