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昌璞见焱儿追来了,撒腿就跑,他那大长腿没几步就到了夜凤眠跟前了,他一把拉着夜凤眠,叫了声:“贤弟,快跑……”
夜凤眠被动的让他拽着,转眼间已经逃出很远,他们回头看看,焱儿早已经没了踪影了。
石昌璞确实够意思,他家是住在开封府的,硬是将夜凤眠送回了扬州,这还不算完,眼看就将她回到了家,还没有一点儿回去的意思,不仅没有回去的意思,还一个劲的哀求夜凤眠留他在夜家住下。
夜凤眠暗暗地笑了,他这哪里是想到自己家里住,明明是想躲开那个焱儿啊。虽然知道他们分开的可能性太小了,可夜凤眠还是小心眼地笑了。
石昌璞这么求她,是怕夜家不留他,他怎么好强行住在人家里,要是只有夜凤眠一个人还好,那可是一大家子的人哪,只有求着夜凤眠留他了。
夜凤眠怎么会不想让他住下,她心里可是愿意得很,可是怎么能不劝他早点儿回去,他家里还有亲人在等着他啊,一想到盼望亲人的滋味,她不能不心痛,这是她深有体会的,她还没有那么自私。
石昌璞见夜凤眠劝他回家与家人团聚,心里也没了底了,总不能因为一个焱儿将一家人都抛弃了吧,更何况他还有娘在日夜盼着他回去呢。
可一想到回家就会面对的问题,他还是央求夜凤眠留他住一阵子,让他好好的想个万全之策。
没办法,夜凤眠只得答应他,让他暂且在家里住上一阵子,可就是这一阵子,也会让她感觉到是上天的怜悯了。
就在他们高高兴兴地来到夜家的大门口时,他们都楞在那里了。
只见夜家的大门上高挂着白纸灯笼,那惨淡的白色让他们呆呆地站在那里动不得了。
这是谁死了,夜凤眠的心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如果是一般的人物,也用不着这样,只有家里的主人才会有这样隆重的仪仗,可是,这是谁啊。
夜家并无年长之人,最高辈分的就是自己的爹了,再有能受此待遇的也就是夜家的正室夫人茨芥,可他们正是四十多岁,正当旺年,怎么会死掉呢?
夜凤眠傻傻的站在门前,看着那些白灯笼出神。石昌璞一推她:“兄弟,这是你家吗?你家不会是搬了吧?”
他这一句提醒了夜凤眠,十年了,也许自己的家已经搬走了,她抱着一线希望跑去敲门,只盼着开门的人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可是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开门的老家人却是在她们夜家做了一辈子的夜大。
这夜大在夜家做了一辈子,虽然夜凤眠只见过他几回,可是却还认得,她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须发斑白的老人,一时间说不出说来。
成年人十年间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夜凤眠能认出夜大,可夜大已经认不出夜凤眠了,她离开夜家的时候也不过七岁,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了,她已经从一个小娃娃变成一个俏丽的少年了。
夜大睁着一双还算是敏锐的老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却见她只盯着自己一语不发,不由得奇怪地打量着夜凤眠。
石昌璞不知道这里到底还是夜府不是,走上前来问夜大:“请问老伯,这回可是夜家?”
老人又奇怪地看了看石昌璞,用手一指门楣:“正是夜家,请问二位公子可是来吊唁的吗?”
他这一指,石昌璞和夜凤眠都不约而同地向上看去,只见“夜府”两个大字赫然在上,石昌璞不由得红了脸,自己一身的儒冠博带,却连人家挂了牌匾还问,知道的是他没有向上看,不知道的一定会认为是两个滥竽充数的。
些时的夜凤眠只看到那两个大字,就确定自己家里是出了丧事了,她头一晕,眼前一黑,向下倒去。
这可是出乎石昌璞意料之外的,夜凤眠怎么也是练过点武夫的,怎么就这样的脆弱了,他忙一把扶住软绵绵的夜凤眠。
他哪里知道,虽然夜凤眠身体一向都好,可是这一路的奔波加上心里的纠结,她已经是身心交瘁了,现在知道家里出了丧事,这么大的排场,十有**是父亲了,她怎么能不晕。
石昌璞将夜凤眠拥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嘴里一个劲的叫着“师弟”夜凤眠这才渐渐地缓过来,只听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石昌璞这才放了心。
那夜大却奇怪了,吊唁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了,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他刚想开口问问,石昌璞却来问他了:“不知道府上仙逝的是人啊?”
这回夜大更奇怪了,这还不知道是谁呢就哭成这样子了,这两个不识字的“读书人”是来这里混吃的吧:“这里过世的是夜家的老爷,二位如果不认识我家老爷,那一定是弄错了,二位还是再去找找想找的人吧。”说着他就要关门了。
这回夜大可是把他们当成是不成器的人,来混吃喝的了。
石昌璞见他要关门,忙拦住他:“老伯说的可是绸缎庄的夜得富吗?”他这一急也不顾得人家的忌讳了。
夜大听一个小后生直呼主人的名字,脸上露出了不满:“小哥,这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