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落地,武松和卜汾已经率先冲了出去,身后是几十个如狼似虎的神机营战士,这里的金兵不过区区百来人,对付他们已经足够了。
人还没到枪声先起,一阵烟雾散去后地上已多了三十多具尸体,全都是面门中弹血肉模糊,其他金兵一个个呆若木鸡,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以人少围人多,这是神机营的一贯做法,一把把火铳口上还冒着少许青烟,稳稳指着前方,这些金兵就再没人敢动了,刀枪虽然锋利,但和这种瞬间能带走人命的火器没法比,他们虽然都自认是勇士,可没人愿意就这么傻愣愣的冲上去送死。
徐子桢懒得跟他们废话,径直往前走去,那队金兵失去了领队,又被火铳指着脑袋,一个个都无比自觉的退了开去。
海边被押着的那些大宋百姓已经被解救了下来,全都送到城墙下避风处暂时呆着,这些百姓在刚才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这时被救下了却是彻底崩溃,一个个嚎啕大哭了起来,甚至有几人抱住了神机营战士死活不肯放手。
胡昌被苏三提在了手里,已不敢挣扎,但是他还是有底气的,毕竟这里是金国地界,他们的统领大人正率人攻打那艘大船,等下回来时就要他们好看,徐子桢,到时候还是逃不掉!
徐子桢暂时没理他,而是来到城墙边眺目远望,大雪漫天飞舞,完全遮挡了他的视线,就算有望远镜也看不到十米之外。
武松走到身边,问道:“要不要找些兄弟坐船过去看看?”
徐子桢想了想,先走到城墙下,来到一个看似精神状态比较好的老者面前。
那老者急忙颤巍巍的站起身,对徐子桢深深一揖:“多谢这位将军搭救,老朽无以为报……”
徐子桢一把扶住:“老丈不必客气,你看见这里的守将带了多少人入海么?”
老者叹了口气道:“人倒是不多,两百人而已,不过另有近百妇孺……”
“什么?”旁边苏三顿时炸了,她本还以为来得巧,阻止了这些百姓被遣去送死,没想到这已是第二批了。
徐子桢皱了皱眉:“妇孺?”
“我等这些人俱都老的老小的小,上船都未必稳当,金人便将妇人及十几孩童先押去了船上,命他们站立船头为金人挡火器,这帮天杀的金人……我的儿媳与孙儿都已过去了。”
老者说到这里忽然跪了下去,老泪纵横:“求将军……求将军救救他们!”
徐子桢急忙将他搀扶起身,还没说话,急性子的苏三已经催道:“让我去让我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胡昌抬头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苏三眼角余光察觉到了,顿时一脚踢了上去:“有什么屁赶紧放。”
“啊。”胡昌是读书人出身,哪受得住苏三的一脚,顿时痛呼一声,见苏三又捏起了拳头,赶紧说道,“我说我说,你现在去救只怕已来不及了。”
徐子桢也看向了他,说道:“说具体点。”
胡昌无奈,只得道出原委。
徐子桢的大船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好些日子,起初的日子里没事就来骚扰一下,发射几轮火炮,让这个军营苦不堪言,只几天功夫港口就被炸得不成了样子,不过还好,他们的攻势在后来就渐渐收了起来,变成两三天骚扰一回。
军营内一封封求援急报雪花般飞了出去,各地的援军也很快来到,可是他们人再多也都拿那三艘大船没办法,港口的战船一艘接一艘被毁,其他地方驶来的船也跟不上被摧毁的速度。
就在几天前,胡昌被派了过来,对于金人来说转机就此出现。
自从那次胡昌将妹妹胡卿送给粘没喝以求个出身后,他就被留在了金国之内,可是他的恶梦也随之而来了,本以为他从此可以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可事实上金人对他这样的大宋小吏根本不放在眼里。
大半年时间里别说当官,他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因为他只是被粘没喝随手丢到了真定府下某个破落县内,那里早就被金兵占领,他去那里也只是给当地的驻守金军将领当个幕僚而已。
金人眼里宋人就是鱼肉,就是牛马,胡昌落到这个地方哪还有好?曾经的举人老爷又怎样,没人在乎,他每天做的就是逢迎讨好那些金人老爷们,给他们找年轻漂亮的姑娘,搜刮百姓们仅剩的钱财。
直到前些日子,那处县城的驻军被调来了北苏州港,胡昌自然也随军同行,到这里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对付三艘巨大的战船。
金人不善水战,何况是这么大的船,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所以来也只能是瞪大眼睛干看着。
可是这时候胡昌却发现,自己的机会到了,因为他虽不懂打仗,但是阴险招数却不少,比如这次用的这招。
对付大宋的战船,没什么比用大宋百姓当肉盾更好使了,只要百姓在船头站着,那大船上的火炮就不敢随意发射,等战船靠到大船边时,火炮自然就失去了威慑力,就变成近身战了。
“王八蛋!”苏三已经听不下去了,怒火中烧之下一脚将胡昌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