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说成亲的事其实是很不合适的,但是徐子桢说得没错,内奸被剐了,玄衣道长他们的仇报了,说起来真是件喜事,再说应天府百姓……或者说大宋百姓被压抑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一场他们渴望的大胜,确实需要让他们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积郁。
围观的百姓在一愣之后无不大笑应和,也没人在乎这里是片坟地,更没人在乎旁边刚剐了个人,徐子桢是他们所有人的英雄,他的喜事自然就是大家的喜事。
高璞君拉起兀自傻愣愣的苏三,低声打趣道:“傻妹妹,你还呆着作什么,快把眼泪擦擦,等当新妇了。”
“啊!”苏三惊呼一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当口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张脸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站在那里扭着手低着头,被这么多人看着,简直恨不得一把掐死徐子桢算了。
大家笑闹了一番后开始陆续下山,坟前也渐渐回复了冷清,宝儿李猛收拾着坟前,徐子桢趁这机会来到赵构身旁,并顺手拉来了李清照。
“贤弟,恭喜恭喜。”赵构也收拾了心情笑着祝贺了一下。
“多谢七爷。”徐子桢也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七爷,这次大胜您可得写点什么,做诗一首也好,写幅字也好,趁着报纸首发登上去,鼓舞一下全国百姓的斗志与士气。”
赵构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徐子桢又回头看向李清照:“今天这祭奠英灵的事也得写一下,你反正全程看下来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吧?”
李清照俏脸有点发白,毕竟她是个弱女子,凌迟这种东西实在太刺激了些,不过现在她自然不会在赵构面前露怯,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点头应下。
“还有这个。”徐子桢从怀里摸出一块破破烂烂的布来,迎风抖开,竟是金军右路大军的帅旗,他交给赵构,笑道,“这是个好东西,把他倒挂在咱们城上,让百姓们乐呵乐呵,要是哪天金军再来,还能臊一臊他们。”
赵构眼前一亮:“好,此物可实在是好!哈哈哈!”
徐子桢陪着笑了笑,又道:“对了七爷,这次总共抓来几十个金将,先好生关着,回头我还得拿他们跟金狗换人去。”
“换人?要……要换何人?”赵构一愣,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来。
徐子桢哪会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侧转身背着旁人低声说道:“我要换的,是被他们掳去的那些肱骨之臣,您初登基,手下没点做事的怎么行?”他顿了顿又说道,“咱们抓的金将不多,估计也换不了多少,七爷您别见怪。”
赵构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大大的松了下来,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子桢一眼,说道:“驱逐鞑虏任重道远,此非一日之能成也,朕明白贤弟的苦心,又怎会怪你?”
“官家圣明!”徐子桢嘴里说着,心里默默鄙夷了一下,不就是担心你爹和你哥回来跟你争回皇位么,八百年后谁不知道?
“好了回去吧,七爷明天可要来啊。”徐子桢交代完后不愿再多说,拉着李清照告辞而去,明天成亲归成亲,可眼前还有不少事要做,比如报纸的板块和操作得好好跟李清照说说,毕竟这是多少年后才有的东西。
……
粘没喝一路逃到了汴京,这里原是他的大营所在,只是现在营去地空,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平地。
他站在风中,望着眼前一片寂静,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那副狼狈样,不由得捏紧了双拳,现在终于算是安全了,他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想想最后竟是徐子桢故意放过他的,这让他很难接受。
这里已经是安全区域,粘没喝想起燕赵交给他的那封信来,他从怀中摸出信来,打开看去,只见满页都是炭条所写,正是徐子桢的亲笔,字迹潦草用词粗俗,只看了个开头就让粘没喝一口气差点没堵住嗓子眼。
信中写道:老粘啊,你看老子多厚道,抓到你也不宰你,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不过你就有点不厚道了,说走就走,丢下这一地死人还得老子收拾,要不这么热的天闹个瘟疫该怎么办?这次老子给你擦回屁股,就不收你钱了,下不为例啊!
粘没喝只觉一股腥甜从嗓子里冒了出来,强忍着怒火再往下看:
这个不收钱,不过这次不小心抓了你不少人,这我可不能白白送还你,我有两个提议,一是按人头算钱,每人折价十万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还人,什么?你嫌太贵?那还有个办法,你也拿人来换,可别阿猫阿狗的都来充数,我只要被你们掳走的那些大宋文武官员。
怎么样,这个提议能接受吧?要是可以的话你把人带来,咱们交换,对了,别让其他人来,就你了。为啥?你的人让别人接去你不丢脸么?再说咱们也打交道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只认你,你们女真其他人都太奸太贼,我信不过。
粘没喝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其他人太奸,这意思是说他粘没喝好欺负好骗么?
只见信里写道:是不是很不爽?很想弄死我?来啊,老子就爱你看我不爽又弄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