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楦说完后紧盯着徐子桢看,却发现徐子桢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变化,仿佛这两件事早已在他意料中似的。
她想起徐子桢以前那些预知的本事,忍不住问道:“你……早猜到了这些么?”
徐子桢却没在想这两件事,而是想到了别处,没别的,赵桓登基成了钦宗,过不多久金兵就会破汴京掳二帝了,一众王子嫔妃帝姬无人幸免,可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赵楦是万万不能出事的,怎么才能想办法把她支开,不让她留在汴京呢?
听见赵楦问他,他的思路一时没回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答道:“嗯,猜到了。”
话刚说完他就清醒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下麻烦了。
果然,赵楦脸色一紧,接着问道:“之后会发生何事?”
徐子桢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这时候说这话不是摆明了给赵楦机会追问么?真他妈一头猪!
汴京被破的事现在绝不能说,万一赵楦把自己当成了神逼着自己去帮忙,自己是去还是不去?
徐子桢想了想说道:“之后?再和谈啊,还能有什么事?反正让你皇兄准备大把银子就是了。”
这话敷衍味道太浓,说得不尽不实的,赵楦哪里肯相信,但是徐子桢不等她再问就转开了话题:“你大老远来就是为了问我猜没猜到?没那么闲吧?”
赵楦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是两件大事,不过还有个小事想要告诉你,或许你会感兴趣。”
徐子桢笑道:“我感兴趣?难道王黼被罢官了?”
赵楦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正是!”
徐子桢不由得一愣,还真被他说中了?
赵楦不等他开口接着说道:“前几日老贼在早朝时被当堂弹劾,并细列出了大小罪状二十一条,我父皇责令三堂会审,是斩是流算来也就是这两日得结果了。”
徐子桢的精神一下子起来了,这两日得结果?那就是说现在还在审着?不错不错,老王八蛋你也有今天?
不行,这热闹得去看,而且要有机会的话最好再添把火加点油,流放?开什么玩笑,就算不斩立决也得大板子先打残废了再说,妈的,老子在平阳府可差点被他弄死,这仇不能不报。
他刚要起身,又想到个事情,问道:“三堂会审是哪三堂?都有谁审那老王八蛋?”
赵楦知他和王黼积怨已深,因此也不去计较他的粗鲁,说道:“吏部尚书,大理寺卿,开封府尹。”
徐子桢顿时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吏部尚书不是王时雍么?这死胖子和赵杞王黼是穿一条裤子的,开封府尹是徐秉哲,更是王黼养了多年的一条狗,有他们俩审那不跟没审一样么?那大理寺卿不知道是谁,不过就算刚正不阿也双拳难敌四手,这三堂会审还有什么意思?
赵楦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说道:“大理寺卿姓马名春林,乃是朝中出名的正直忠勇之士,绝不至包庇王黼。”
徐子桢没好气地道:“那有什么用,还有王胖子和徐秉哲呢。”
赵楦微微一笑:“好教你得知,徐秉哲于月初便被弹劾入狱,不日便问斩了,新任开封府尹乃是我大皇兄亲信,亦不会与王黼同流。”
徐子桢喜出望外:“真的?”
赵楦点头:“正是。”
“好!”徐子桢一拍巴掌跳了起来,“这热闹不看白不看,到时候当他面挤兑几句都好。”
赵楦慌忙叫住他:“哎,你打算就这么去汴京?”
徐子桢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不挺帅呢么?难道还得换身新衣裳去?”
赵楦哭笑不得地道:“你……王黼被贬但我五哥尚在,他可无时无刻不在寻你,你就这么入京不怕落入他手么?”
徐子桢傲然道:“他敢!搁三天前或许我还得夹着尾巴混进京去,可现在你大哥都要登基了,我怕个屁。”
赵楦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情知劝不动他,只得说道:“你若执意要去也行,但须多寻几人陪你同去,你这人太过粗心,稍不留神就入了他人的毂。”
徐子桢愕然:“上回平阳府的事你也知道了?”
赵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徐子桢眼珠一转,忽然坏笑着凑近了赵楦:“你在心疼我么?”
“你……”赵楦的脸刷的红了个透,她身份尊贵,不论在宫中还是天下会里都没人敢这么轻薄她,可是徐子桢却是个异类,她有心要发怒,却发现心中反倒有些甜甜暖暖的,根本怒不起来。
徐子桢哈哈一笑,回头叫道:“梨儿,你相公我快饿晕了,能吃饭了么?”
莫梨儿在门外应了一声,端着个大海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徐子桢慌忙过去帮着接过,放到桌上,感受着碗身上滚烫的热度,再看莫梨儿的手中哪怕垫着块抹布也还是把小手烫得一片通红。
徐子桢顿时心疼起来,抓起莫梨儿的小手放到嘴边轻轻吹着气,嘴里责备道:“这么烫的碗,你怎么不让下人来端?把你烫坏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