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士出现得悄无声息,徐子桢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刚张了张嘴要说话,苏三已经先一步挡在了他身前,熟铜棍横握着,喝道:“我们是宋人,不是奸细,我们是来找人的。”
苏三说的是一口字正腔圆的冀鲁官话,再加上那身打扮分明就是个来自中原的宋人姑娘,可那几个兵士不吃她那套,反而将箭头抬了抬,冷冷地道:“为了当奸细居然将我们的话学得这么顺溜,不容易。”
“你……!”苏三为之气结,又不敢轻举妄动,当兵的只信奉纪律,万一真把自己当奸细射死那就没法说理了。
徐子桢高举双手示意:“兄弟,我找小种相公,如果他在的话还请通报一声,就说苏州徐子桢来访。”
为首那兵士一愣,神情忽然激动了起来:“徐子桢?你……你是徐子桢?”
徐子桢笑眯眯地点头:“如假包换。”
那兵士眼中满是仰慕钦敬之情,显然是听说过徐子桢的名头的,可是很快又压制了下来,警惕地道:“我怎知你是真是假?你且稍等。”说着转头向身边一个兵士嘱咐了几句,那兵士撒腿就跑了出去。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那几个兵士再不说话,只围住徐子桢和苏三,徐子桢也不着急,始终笑眯眯地举着手,苏三倒是有些气不过,熟铜棍一直横在胸前瞪着对方。
过了约莫一柱香时间,远处飞快地跑来一个人,还没到就惊喜地大喊了起来:“大哥?真的是你?”
来的是柳风随,他是练过轻功的,脚下速度最快,几个眨眼间就来到近前,不由分说抱住了徐子桢。
徐子桢哈哈一笑:“把你们丢给小种相公这么久了也没来过,想想实在不太厚道,所以就来了。”
这下他的身份算是证实了,那几个兵士齐刷刷地收起弓箭来,对徐子桢抱拳一礼:“得罪,还请勿怪!”
徐子桢反过来抱了个拳,认真道:“有你们这样的好兵是我大宋之福,该向你们致敬才是!”
那些兵士露出个感激的笑容,一闪身又消失在了林中,徐子桢仔细感觉了一下居然还是完全感觉不到,不禁赞叹道:“小种相公带的兵果然不同凡响,边境上要都是这种水准,金兵哪还有机会打得进来?咱大宋早他妈天下第一了。”
柳风随哈哈一笑:“大哥你别把他们跟那帮酒囊饭袋比,要让韩五哥知道了可得找你理论,走,小弟先带你去见小种相公。”
“走!”
……
从山上看和身临其境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徐子桢在柳风随的带领下漫步在六盘山盆地中,愈发感觉自己是在仙境是中,和煦的春风轻拂在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香味,河里有几头水牛在慢悠悠地游着。
风景如画。
饶是徐子桢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种师中的军营竟然就在这个盆地内,他从山顶完全没有看出一丝迹象来,要知道这里至少屯扎着有五万人马。
直到柳风随带着他来到另一侧的山脚下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的某个角落有个小山峪,进得其中后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块平坦之极的山谷,谷边四周搭建着齐整的营房,粗略一眼看去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在营房正中已站着一拨人,为首是个中年人,脸上笑意盈盈,正是许久未见的种师中。
徐子桢紧着几步走上前,对种师中行了个师礼:“子桢见过小种相公。”
种师中赶紧扶起,笑道:“今日是什么风,怎的把你给吹来了?可是生怕本帅亏待了你那五百神机营?”
徐子桢嘿嘿笑道:“这我可不担心,不过我这次来倒还真是为了他们。”
种师中好奇道:“哦?所为何事?”
徐子桢简单说了来意,不过把某些细节给隐瞒了过去,只说要让他们去河北历练历练,将来能作为一把上好的尖刀,在危急的时刻出其不意克敌制胜。
理由很正当,也很豪气,再说神机营本就是徐子桢的人,种师中自然没有不放人之理,不过他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些不舍,别的不说,他的兵在平日里和那些马贼厮混在一起时就能学到不少东西,这是花银子也买不来的。
该说的说了,种师中先退开到一边,微笑的看着徐子桢和他的老兄弟们相聚。
卜汾和神机营五百号人在听说徐子桢来到时已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这时一个个过来和他相见,各有一番热闹,只听营门前嘻嘻哈哈声不断。
徐子桢留了心仔细看了看,马贼们比以前的气色好了很多,显然这里的水土很养人,而另外两百多新兵也全然没了之前的青涩,一个个都是神采飞扬顾盼生威,体格也比以前健壮了。
没等他们闹完,何两两和汤伦也赶了过来,他们在另一处地方呆着,整天没事做就研究火药火器,一老一少配合无间相得益彰,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两人将神机营的火铳全都换了新的,汤伦没多说,只是随手从一个马贼手里拿过他的火铳塞给了徐子桢。
徐子桢刚开始没明白过来,可等仔细一看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