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寒语容那边看去,之间她正半支撑着身子,倚在玉枕之上。嘴角笑意温和,可那笑意却始终到达不到眼底。
夏安莞环视四周,这才注意到周围已无一人,不知何时周围的宫人都已被她不动声色的支了出去。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唯剩下他们二人而已。
“本宫不是大意之人,既然这般开口了,自然是懂得分寸的。”浅浅的笑着,寒语容此时简直像是一幅活脱脱的托腮美人倚枕图。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娘娘聪慧,臣妾佩服。”回之一笑,夏安莞脸上仍旧是一幅淡淡的样子,虽然心中已略微有些诧异,可脸上却始终没有展现出来。
像是有些赞赏的,寒语容看着她:“王妃现在可以和本宫说来这儿的目的了。这儿除了你我之外就只剩下了那窗外的风,放心好了,外边本宫已经吩咐下去,有人把守着,外人进不来。”
布局周全,城府看样子也是颇深的。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夏安莞便可以得出这寒语容和上官卿是一类人。这也难怪上官卿会如此对她念念不忘,心心相惜了。
“既然娘娘已布置的周全了,那臣妾也就直说了。”
“但说无妨,本宫洗耳恭听。”
夏安莞面上划过微笑,虽不倾国倾城,却也如清风般爽朗:“王爷得知娘娘病重,特吩咐我来为娘娘诊治。希望娘娘可以早日康复,这样,王爷也会安心些。”
像是有些意料之中,寒语容轻挑眉,虽有些虚弱无力,可明显听到这话后,舒畅了些:“代我谢过王爷好意了。只是,本宫不需要王妃你的诊治,更不需要康复。”
言毕,她独自转过头去,看着殿中顶梁上画着缠绕的龙凤呈祥,忽就浮起一笑。
那笑容不似之前温和,有着远远的疏离,淡淡的悲哀。
“娘娘这是在婉言相拒王爷吗?”
夏安莞只觉这二人真是般配,想当初她也是被上官卿这般的耍弄,导致了现在契约锁身,难以脱身的地步。
“拒绝他?”好似听到笑话一般,寒语容嘴角勾起不明笑意:“我怎舍得、”
最后一句话淡淡的,轻轻的,好似哀叹,又好似抱怨。
夏安莞蹙眉:“娘娘对王爷也是有意的吧?说的直白些,只怕是郎有情妾有意,情投意合,相思深种吧。”
这话一出,寒语容原本苍白的脸也泛起一丝红晕,可却又转瞬即逝:“你不懂。”
不懂?!
呵,对于男女之事,她的确是向来迟钝。可她在上官卿身边这些日子,透过白楚的话,也懵懂的懂了些。寒语容对于上官卿来说,就是一根毒刺,深藏心中。
想要拔去,可却会痛彻心扉,生如死灰。可若是想要留着怀念,心又隐隐作痛不断。
“夏姑娘,你可曾爱过一个人?”
骤然转换了称呼,她轻轻吐出一声,气息如兰,淡雅薄凉。
“未曾爱过。”情爱之事,她确实未经历过,可现代之时,身旁大多朋友因情爱痴狂过、温馨过、幸福过、痛苦过、流泪过、
最终无非是爱、不爱、再到恨的过程。
即使如此,她却也相信,只要相爱,在一起,就是必定的。
“原是如此。”像是有些意料之外,寒语容平淡一叹:“那就怪不得姑娘不懂了。”
“难不成娘娘对王爷无意?”眉心皱起,夏安莞恍若不信般的出声。
寒语容不可置否的一笑,气息浅浅的,凉凉的:“他,是我今生最爱的男人。”
那一刻,夏安莞看到寒语容脸上浮起复杂的神情。如何形容呢?有幸福,有伤感,有凄凉,却又有着深深的不舍。
“既然如此,娘娘又为何要在当初嫁入这皇宫之地呢?为何不能与王爷私自逃出,找个山野僻静之地,二人幸福了此一声呢?”她心中的爱情便是如此,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爱了,就是爱了。爱了,就要勇于承认自己爱了,胆小的人等不来爱情,畏畏缩缩的人更是找不到良人。
可现在,她愈加觉得这情爱之事难懂,上官卿的情爱纠葛更是,麻烦。这两个人都是一个种类的,冷的彻骨,和身后的故事却又让人想要去探知。
“我在这儿,对于他,也是一种爱。”
谈起“爱”,寒语容脸上浮起坚毅的神色,仿佛这词很是圣神,很是让人羡慕。
“你终是不懂。”微微一笑,寒语容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之意:“可你代我谢绝王爷好意就是,还有,将这个交给王爷。”
寒语容正说着,就从玉枕之下拿出一个香囊。
那香囊小巧精致,用五色丝线缠成的。上方还悠悠绣着几样嫩黄色的花草,开的正盛,夏安莞定眼一看,竟是莫名有些熟悉。好似是那剑云山庄之中的万寿菊。
“这个时辰了,也不早了。这宫中也不知是有多少妃嫔正盯着我这安雨殿,趁着我此时身体虚弱,若是有心肠歹毒的妃子寻我的茬儿,我倒还真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