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民心国防
这一天，当凶巴巴全家知道了凶巴巴参军无望的时候，全家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责备，没有叹息，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好像在预料之中。
这一天晚上，凶巴巴来学校的时候，婶婶就在半路等他。
她很歉意地塞给他十元钱，凶巴巴也不推辞，领了她的这一份心意。
凶巴巴拿着钱，一路在想，拿这些钱干什么呢？他突然想起数学老师严殷和辣丝丝，于是，他就到国营商店买了五斤硬糖[那时，硬糖一块钱一斤]，分成两半，分别用报纸包好。他把比较少的那一半藏在路上的草丛中，多的那一半拿到班上，等同学们全部来齐，就仿照辣丝丝那晚的做法，抓起硬糖就往班里的每个角落挥洒：“谢谢同学们的支持，我没有通过政审，但是，我也要请大家吃糖！开始！”
又是一阵抢夺声和笑闹声。
同学们没有抱怨，没有安慰，因为任何相关的话语可能都是伤心的，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他又遇到了那个涂中玉。
涂中玉拦住凶巴巴：“大队长，你把那两个人抓到乡了吗？”
凶巴巴：“我把他们枪毙了！”
涂中玉：“真的吗？”
凶巴巴不理他，而是一直紧紧地握着他那一包糖。
又一天，凶巴巴的婶婶突然做出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
她对谁都没有说，就一个人来到了县城，在国营商店买了几张信纸和一支圆珠笔，就到某个没人看见的地方，认真地写了些什么。
写完之后，她一个人，还有些躲躲闪闪地走到武装部。
他告诉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她要找韩良铸。
那个人把她带到韩良铸的办公室，恰好韩良铸在那里，而且很和气地叫她坐。
她把所写的东西交给韩良铸，以期待着的目光看着他。
韩良铸读完之后，就对她说：“你这个婶婶很尽心的。你的侄儿蔡国豪我可以说是很熟悉的，我对他的印象很好。现在你又给我说了他在家的表现，还有很多我原来不知道的事情，我更觉得他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但是，这一次，参军的事情，是这样的：报名的人很多，而招收的人有限，哪个可以通过政审，我们也是集体讨论的。这位婶婶，我已经记得你的这位侄儿了。我这里有一本书，你拿回去，就说是我送的。好，我给他写几个字。”
他把那本书交给凶巴巴的婶婶，她看见书名是《现代国防知识》。她谢过韩良铸，一直出到门外很远的地方，她才把书打开，看上面写些什么。
上面写着：“民心处处是国防。韩良铸。”
她和一位很憔悴的女人擦肩而过，她知道，那是赵红革，曾经的风云人物，也是疯癫人物。
她拿着书，在学校门口不远等待着凶巴巴。
她等了很久学校才放学，但是，她一直没有看见凶巴巴出来。
但是，她等到了她的另一个侄儿。她问他看见哥哥没有，侄儿说，哥哥和学校民兵大队去木薯地巡逻了。
她只好和这个侄儿一起回家。
回到家，丈夫问她：“你到哪里了？我以为你回娘家了。”
她说：“我到武装部找那个韩良铸了。”
丈夫：“晚了吧？”
她说：“真的是晚了。他送给蔡国豪一本书。你看——”
丈夫拿过来，点点头：“明年吧。”
再说赵红革的确是去找韩良铸的。她发现韩良铸就在办公室，觉得这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时，她把以前平步青云的时候所有的骄横画上美丽的玫瑰，喷上法国香水，伴着十二分的笑把那张脸装扮的那么的可人。
她幽灵一般地飘进办公室，在韩良铸旁边站着，好像是要跟他比个高低，或者是比翼双飞。
韩良铸：“你来干什么？”
赵红革：“良铸，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韩良铸：“说吧。”
赵红革：“以前我很年幼无知，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韩良铸：“那你还不赶快登报，说你的行为是错的？”
赵红革：“我想去看我们的妈妈？”
韩良铸：“我们共同的妈妈是伟大的祖国，现在你就可以看。看吧，看窗外，或者出去看：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
赵红革：“明天我们一起去，好吗？”
韩良铸：“赵红革，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以前我们没有把你送进牢房就好了！你不要以为做过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
赵红革：“韩良铸，我提醒你，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好人吗？”
韩良铸再也不跟她说话。他走出门，上车，启动，走了。
赵红革就是以前的赵红革，她没事一样就走了。
李东方从省城回来了。
龙香萍发现，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