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的一家酒楼内,彭鹰坐在靠窗的位置,正默默的望着窗外发呆。
何半斤在旁边与花石肩拼酒,早就超出了半斤的量,两个老头喝到忘情抱头痛哭。彭鹰也不禁唏嘘,想着木无双的好处,在心底不住发誓,一定要尽快送他老人家魂归故土。
转眼间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何半斤和花石肩都已醉了,胡言乱语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伶俐虫则有些无聊的在彭鹰身上乱钻,忽然从他怀里掏出一张烫金请帖来跳到桌上,比比划划的仿佛在问彭鹰这是什么东西。
何半斤却一把将请帖抓了过去,睁大了醉眼愕然道:“这……这不是逍遥会的请帖么?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逍遥会?”彭鹰这才想起白天时遇见的那个青年男子,于是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何半斤忽然有了精神,抓起彭鹰的胳膊就往外走。彭鹰被他拽的踉踉跄跄,苦笑道:“何前辈,你要去便去,拉着我干嘛,别拽……”
何半斤醉醺醺的不肯松手,直到把彭鹰推搡到木板车上,自己直接拉起了车,对花石肩吼道:“老花,跟上!”说着一溜烟就跑了。花石肩和盘龙嘻嘻哈哈的跟了上去,伶俐虫蹲在盘龙的脑袋上薅住他的一根龙角,这家伙刚才也喝了不少,现在倒和盘龙摒弃前嫌成了好友。
这一群稀奇古怪的人招摇过市,人人侧目,啧啧称奇,彭鹰直接躲进了车厢,再也没脸见人了。
何半斤像脱了缰的野马,仗着酒劲狂奔十余里直接跑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门前。而这时,天空中正有一辆金辇冉冉降落,这金辇前有九头龙首马身的怪兽牵引,左右则有两个窈窕女修打着华盖列于两侧,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青黑色长袍的修仙者驾着剑光,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彭鹰在车厢内张开通天眼看得清楚,却顿时不禁蹙起了眉头。
那金辇上竖着一根木刺,赫然正是桑木宫的标志。
这所谓的逍遥会,竟然还有桑木宫的人参与?看这金辇的规模,虽然不是叶南圣亲至恐怕也是桑木宫中极有地位的人吧。彭鹰顿时想起木无双临终前的嘱托,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何半斤拉着木板车正和金辇狭路相逢,那九头龙首马身的怪兽虽然看似凶猛但没想到胆子却是很小,看着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头摇头晃脑的拉着一辆木板车冲来,顿时扬蹄长嘶,险些把金辇弄翻了。
金辇内发出一声冷哼,旋即有道身影遽然出现,一掌拍下,正中央那匹最雄壮的怪马顿时发出一声惨嘶,硕大的脑袋竟被砸得支离破碎。那人站在车辕上,仿佛重如山峦,顿时将金辇稳稳的压住。
那是个魁梧如山的中年男子,面色黝黑,凶睛如虎,他狠狠的瞪了眼何半斤,然后转过身去恭恭敬敬的道:“公子,金碧楼到了。”
“嗯。”车内淡淡的应了一声,旋即有个身着雪白长袍的俊美少年轻轻撩开门帘,风度翩翩的走了出来。
那是个看似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衣着如雪、发黑如墨,五官生的极为英俊,却又透出一丝邪魅的气息。他手中拿着把折扇,若无其事的轻轻扇着胸口,却看也不看那匹惨死的怪兽,只是瞥了眼何半斤和他身后的木板车,然后转过身,径自飘然走向了面前那座大厦。
何半斤醉醺醺的看着那少年走入大厦,不禁赞叹道:“好大气的少年,老子还以为惹麻烦了呢。”
盘龙却在他身旁冷笑,“什么大气?人家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哪怕是你惊了人家的马,人家也只觉得是自己家的马不争气,怎么会被你这个蝼蚁惊到?”
何半斤眨眨眼,嘿然笑道:“说的是哈,桑木宫的人何尝会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你是谁啊?”
感情这一天下来何半斤都沉浸在哀伤之中,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盘龙。而盘龙是在彭鹰离开含风城之后才炼出的第二肉身,何半斤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盘龙笑眯眯的爬回了车厢,根本没搭理何半斤。
彭鹰看着盘龙,不禁一笑。他和盘龙心意相通,所以盘龙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刚才那少年看似风清云淡,实则却是狂傲到了极点。他的模样依稀和叶秋有些相似,应该也是叶家的后人吧。只不过这少年显然要比叶秋强了太多,锋芒不露,城府更深,而且修为更是叶秋难以比拟,应该已经到了点山境五六品的层次。
这个天下如今还真是人才辈出啊,白天时的那个青年男子,还有这个桑木宫的后起之秀,都是如此年轻便有了极深的造诣。
桑木宫这少年的出现,让彭鹰又打起了退堂鼓。他迟早是要与桑木宫为敌的,只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的自己重病未愈,对桑木宫也一知半解,现在还不是与桑木宫的人见面的时候。
这时忽然有个人从楼上一跃而下,正落在车窗旁,笑道:“兄弟,你果然来啦,请下车一见吧。”
那人正是白天的那个青年男子,满脸都是笑意的邀请,却让彭鹰再没办法离开了。而白天时他是以海无波的身份与那人相见,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