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隧道忽然分出了数条岔路,再往深处,岔路又有分支,如果换作旁人肯定晕头转向,不知该从哪里走了。可这却难不倒彭鹰和巫月娘,两人的通天眼都能看到隧道中有人行走留下的轨迹,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挑了条岔路走了下去,转眼又向下走了十余丈。
前方仍没看到任何异常,可彭鹰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巫月娘浑身一僵,眼睛瞪得溜圆望着彭鹰,却见彭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耳朵贴在岩壁上仔细倾听起来。巫月娘无比奇怪,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贴在了岩壁上,忽然脸色一变。
坚实的岩壁后面,赫然传来了极低的交谈声。
“老花,我们怎么办?教主让我们守在那口玉棺旁待命,我们现在怎么办?”
“别问老子,反正老子是不回去,要去你去。”
“既然你都不回去,我们当然也不回去了。不过老花,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妖物究竟是什么啊?怎么你一见到他掉头就跑?”
岩壁里面沉吟了片刻,那个老花这才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妖物应该是上古四凶之一的穷奇。”
“穷奇!?”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有人颤声说:“我的苍天,不灭山下竟然有四凶之一,还是活着的?那……那我们还不快逃?”
“往哪里逃。”老花低声骂道:“教主就在不灭山上,要是知道我们临阵脱逃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岩壁里顿时鸦雀无声。
巫月娘静静的听着,总感觉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困惑的看向彭鹰,却见她向自己眨眨眼,然后拿出一张纸鹤,展开后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巫月娘看得清清楚楚,见上面写着:“东南方十步,来见我。”
她看着彭鹰将纸鹤拍散,只能困惑的瞪圆了秀目。
转眼间,岩壁内再次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老花,什么东西?是教主的纸鹤么?”有人问。
老花半晌没说话,开口便低声咒骂了声,旋即骂声又嘎然而止,似乎才意识到那得罪不起的家伙就在附近。其他人接着追问,老花则懊恼的连声说道:“是是是,教主让我去见他,让你们原地别动,等他的号令。”
“真的假的,你倒是让我们看看啊,把纸鹤毁了干嘛。”有人不满的牢骚。
“给你们看个屁!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你们以为我愿意出去冒险?”说着岩壁中传来阵阵轻微的声响,伴随着土石崩碎的声音远去。只不过声音却是向西北方去的,却离彭鹰和巫月娘越来越远了。彭鹰听着声音却不禁暗自好笑,他知道老花绝不敢就此逃走,应该是声东击西,避免被同伴发现才对。
果然,很快那细微的钻地声便掉转过来,慢慢的越来越近,终于岩壁上塌陷了个洞口,有个肥硕的大头苦着脸钻了出来。
巫月娘顿时无比惊讶,这才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见到这人的了。
竟然是魔教长老花石肩?当初在贤王府的那场血战中,巫月娘就曾见过这个家伙。而花石肩见到巫月娘也是一愣,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见到天子。而当他看到彭鹰的时候更是惊讶,他看到的只是个陌生的中年人,却并非是彭鹰。
两人差点惊呼出声来,却被彭鹰同时捂住了嘴巴。彭鹰向花石肩使了个眼色,带着他向甬道下方又走出了数十丈,这才停了下来。
“我是彭鹰,你怎么在这里?”彭鹰低声问道。按理说花石肩的修为在魔教长老中并不算顶尖,为何申屠会把他带到不灭山庄?
花石肩看了彭鹰半晌,这才苦笑道:“小仙判,我还想问您呢,您不在东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怎么变模样了……”
彭鹰皱皱眉,“你不必管我,快说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花石肩目光闪烁了半晌,终于还是不敢隐瞒,故意做出一脸担忧的表情道:“小仙判,我是担心您啊。我们受教主之命,护送一口玉棺到不灭山的山腹之中,谁知道到了地方才发现这不灭山下竟然藏着上古四凶之一的穷奇啊!我劝您还是不要继续走下去了,要是被那个穷奇发现,即便是您也劫数难逃啊。”
他嘴里劝着,心里却暗自期盼彭鹰最好别听自己的,如果被玄奇弄死才最好,省着折磨自己。
彭鹰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皱眉问道:“玉棺?什么玉棺?”
花石肩苦笑:“就是一口大玉棺,在不灭山外的时候我们曾打开看过,但里面除了尸水之外别无他物,也不知教主有什么打算。”
能看出花石肩并没有信口开河,彭鹰忽然感到心底又沉重了几分。现在他已经知道不灭山庄背后的阴谋是穷奇,那申屠又在背后谋算些什么呢?他既然让花石肩带人偷偷的将玉棺送入山腹,就是想利用这老耗子的特长瞒过荆志奇的眼睛,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头痛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彭鹰索性不去再想。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见招拆招吧,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