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响起万事晓的一声呐喊。
“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师弟们,敬老师!”
“敬!老师!”十个正气门书生,那呐喊声竟仿佛惊雷滚滚,数道凛然正气冲天而起,恐怖的剑光轰然绽放,桑华堂外顿时响起惊天动地的轰鸣。宋咏云站在楼上,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他牢牢的抓住了围栏,老眼中却是热泪滚滚。
他虽然修仙无门,但也能看出万事晓等人的修为已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这些昔日的书生还没忘了尊师重道,还是那般淳朴纯真……
片刻,万事晓等十个书生又大步走了回来,门外赫然躺了一地的桑木宫弟子,没有一个死人,都被封住了丹田气海动弹不得。万事晓手里还拎着个老者,赫然正是何秋鸿,这老家伙满脸鲜血,垂头丧气的任凭万事晓拎着,却是同样无力反抗了。
万事晓冷漠的将何秋鸿抛到楼下中央,沉声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洞主,幸不辱命。”万事晓向楼上拱手,沉声道。他尊称彭鹰为洞主,谁也猜不出彭鹰的身份,反而让叶云和夏侯远扬等人更加疑惑。这人究竟是谁?他不是四海钱庄的掌柜么?怎么如今又成了什么洞主?
彭鹰点点头,对楼下的众多赌石客道:“诸位,你们可以离开了,这桑华会恐怕今天已成绝唱,大家以后就不必来了。”
“我还有句话要奉劝各位。”彭鹰站起身来,微笑道:“修仙者,最重心境,要是存了以小搏大、一步登天的心,恐怕即便你得到了混沌灵石也难有太大长进。须知修仙之路以勤为先、以诚为念,才能有所大成啊。”
“各位,不送。”彭鹰拱了拱手,恬淡的笑着。
在场的数百赌石客简直是死里逃生,又被彭鹰当头棒喝,就仿佛醍醐灌顶不禁羞愧难当,连忙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去。桑木宫在外面虽有结界,但也只是阻隔消息往来,并不能阻挡人们穿行,所以很快桑华堂便已人去楼空。
偌大的桑华堂里,叶云等人的喘息声愈发沉重。陈宇吓得脸色铁青,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忽然他发现叶云背着手像是给自己暗示,旋即明白过来叶云这是在让自己求援。陈宇顿时醒悟过来,连忙拿出信符向桑木宫求救,谁知信符闪烁了下,竟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陈宇这才忽然想了起来,垂头丧气的在叶云耳边低声道:“少主,您是不是在外面设下了结界啊?我的信符……传不出去……”
叶云也是急得懵了,这是才想起来这事,于是顿时绝望。
想不到分明是自己设网捕鱼,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才是那自投罗网的蠢鱼啊。
“左鱼儿,你别忘了这里是桑木宫的地界,你敢在这里抓我?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叶云色厉内荏的质问左鱼儿。现在他也只能寄希望与桑木宫的威名了,凭自己和那几个长老根本不是左鱼儿的对手,只有束手就擒。
左鱼儿冷笑:“整个乌沉修仙界,都归左家执掌铁律,你要是严于律己,我又何必找你的麻烦?但既然你作奸犯科,别说是清安城,就算在你的桑木宫,我一样把你拿下!”
“夏侯远扬,还愣着干什么?”左鱼儿沉声道。
夏侯远扬有些犹豫,苦笑着低声道:“鱼儿,真抓啊?这事要不要先问问家主,哪怕先问问我爹也行啊。”
叶云听了不禁生出一丝希望来,沉声道:“左鱼儿,桑木宫与左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事算我鲁莽,你们可以立刻离开,我不会与你们为难。要是你一意孤行,恐怕就算是左家也不能给你做主!”
“哈哈,叶云,直到现在你还没弄清楚么?我要问你的罪,可并非今天这么一件。”左鱼儿冷笑道:“你们桑木宫与南疆魔教狼狈为奸,这才是死罪!”说着她又看向夏侯远扬,笑道:“远扬,你这家伙怎么变了性子了?畏首畏尾的,倒比小时候还要窝囊。”
“我……我这也是担心我们捅篓子嘛。”夏侯远扬郁闷的道。
左鱼儿耸耸肩,微笑道:“好,好,我说话不算,总有说话算数的。”她转头看向彭鹰,目光捉狭,彭鹰顿时知道不好,这家伙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拆穿自己的真面目了。
果然,左鱼儿微笑道:“小师叔,夏侯远扬这小子不听我的呢,你好歹也是个长辈,不如你来做这个主?”
小师叔!?
夏侯远扬和那几个南方总堂弟子同时跳了起来,再看彭鹰的时候,那一张张脸上已经满是激动乃至崇拜的表情。
但凡是左家弟子,都知道能被左鱼儿称为小师叔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身为妖类,却屡次救左家于水火之中的那个少年!即便夏侯远扬等人远在南疆,但小师叔的事迹却可谓如雷贯耳,而他和左鱼儿那刻骨铭心的爱情虽然已成了禁忌,但是像夏侯远扬这样的人,都早已有所耳闻。
难道,这个病怏怏的少年就是小师叔,彭鹰!?
到了此刻,彭鹰已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他苦笑了下,轻轻的揭去幻面玉皮,露出了本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