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看似问得随意,荷莲娜却不敢答得随意。她认真地思索了半晌,才蹙着眉眼巴巴地望着程诺道:
“这点属下说不上来……”她有些期期艾艾地解释道,“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会记得这情况,都要拜霍森大人当时那与平日期判若两人的行为所赐,”当日她虽然觉得有些异样,但想在王宫里生存,不该想的别多想这样浅薄的道理,荷莲娜还是懂的,“而且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
从察觉到白雪公主的异常,再来纱纱王后被杀,还有自己与蒂儿九死一生,最终封印精魄的器物落到白雪手中,只能听令于她这一连串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她哪里还有心思都思索那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若不是今天贺兰敏之突然问起唤起她那丁点的记忆,她估计还想不起来呢!
“所以、所以……”
所以现在要她说出当时感觉的怪异之处,她哪说得上来?
看着荷莲娜那一脸无奈的神情,程诺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这事,只是依旧摩挲着下巴,心中暗暗盘算着。
迄今为止,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有手了,连暗处藏了多少敌人都不清楚。万一对方人数众多,就凭他们三个人,想要一次性将对方解决掉,便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身兼间谍作用的荷莲娜还不能曝露身份,总之一句话——
难啊!
但,难并不代表做不到,只要时机跟战术拿捏得当,程诺还是觉得是有一搏的机会的。真正叫她头疼牙疼蛋疼的是,他们身边的意外因素实在太多了!别的不说,光是贺兰敏之身上那块诡异纹身所带来的隐患,疑似有禁断嗜好、叫她尚摸不清其真正目的蓝登大公,还有那个神神叨叨又身份异常的恩斯特夫人,都够让她头疼的。
从长计议啊从长计议,还真是非得从长计议不可。
程诺泪流满面地想道,一掀眼皮却见到贺兰敏之正一脸淡定地续着杯,喝着他的水,在心里暗暗吐糟这丫的上辈子可能是个水桶之余,也不由得怀疑起这家伙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什么时候腹案,于是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迎着她殷殷期盼的眼神,贺兰敏之十分具有高手风范地从嘴里蹦出四字大字:“诱之以敌。”
突然想起之前他跟恩斯特夫人那茬,程诺嘿嘿一笑,问道:“色|诱?”
冷不防听到似曾相识的词,贺兰敏之差点被甫入口的水给呛个正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说道:
“白雪打算在路上动手,不外乎是想寻个时机罢了,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制造一个机会,让他们有机可趁呢?”他说着瞥了程诺一眼,继续道,“虽然我们这边掌握的情报不多,但是最关键的两点,却操控在我们手上,第一,是我们现在已经大致知道他们计划的执行方向;第二,你这个最关键的人物。若能以有心算无心,成功的几率会提高上很多。”
程诺颔首,贺兰敏之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堪称胆大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或许,混水摸鱼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该怎么把这趟水搅混呢?
程诺的目光突地移到贺兰敏之的颈上,那片诡美的黑色纹身落入她的眼中,她的心下一动,向荷莲娜问道:“你不是说你知道他身上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吗?说给我听听,好看的小说:。”
“是,大人。”荷莲娜应道,“这种纹身是一种灵魂封印,不过我以前也未曾真正见过,只是在部落没有遭受灾难之前,常常听到长辈们提起。它是一个很有名的女巫秘法,名为‘锁心禁锢’。虽然名为锁心,但实际上,它禁锢的是人的灵魂,在禁锢灵魂的同时,封印会不断地蚕食那个被禁锢的灵魂,并将其转化为养料及能量,运转封印上的魔法阵。”
“魔法阵?”程诺不由得感到惊讶,那片蔷薇与荆棘交缠的纹身图案竟是个魔法阵?“这个魔法阵的作用是什么?”
“那个……其实……”荷莲娜的脸色不禁泛红,贺兰敏之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隐隐带着一丝古怪。
所以说,吊人胃口什么的,最最最讨厌了!
程诺皱眉,不满地瞪着贺兰敏之与荷莲娜。“说话不要吞吞吐吐。”
荷莲娜望了贺兰敏之一眼,见他似乎没有阻止自己说出来的想法,索性一咬牙,道:
“魔法阵一旦运转,会散发出一种香味,一旦吸入这种香味,人的情|欲便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诱发催动,使其产生与之交|合的**,而且……”她同情地看了贺兰敏之一眼,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被推倒蹂躏了一遍又一遍的小可怜似的,“通常在那个情况下,身上带有‘锁心禁锢’一方,反抗不了被诱惑者……”
程诺倏地想起当初在后花园里,突然失常的查普森,问道:“被诱惑者没有性别之分么?”
荷莲娜摇了摇头。“没有。”
“哦。”程诺点了点头,却仍总觉得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她喃喃自语道,“创造这个秘法封印的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搞这么个类似春|药的封印能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