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两人窝里斗得精彩,但对外却是统一阵线,在罗应虎和罗应方的联手压制下,罗家偏房被吃得死死的,根本翻不起浪花。罗家众偏房也只能哀叹长房势大,暗自积蓄力量,把重心投在下一代的培养上面,寄希望于自己的下一代能够掀翻正房,夺取家主的地位。
原本,这些人已经死心了,却没想到天降横财,这罗家三子半年内死了个全,长房没了继承人,那就必须在偏房挑选,虽说罗老爷可以展示压住,再生一个儿子继承长房地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儿子不是说生就生的,况且罗老爷都这年岁了,多半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时间,死鬼罗应虎的堂兄弟们心思活络了起来,有点能力的都在为争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权而忙碌,而没能力的也在忙着站队捞好处,反倒是罗应虎的死少有人关心。
这时候,如果有人来整理罗大少爷的书房便会发现,在罗大少爷的木雕收藏中,不知道几时少了一座——就是那座宫装女子的雕像;而如果有人在夜里进入罗大少爷的书房,肯定会听见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不大,但永远没有停歇,若仔细听便会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罗大少爷的雕塑中传出来的;再如果,有人掘开李继业的坟墓会发现,那棺材里面根本没有李继业的尸体,唯有一座木雕,木雕上一对年轻男女拥抱在一起,显得如此恩爱,真是羡煞了旁人。
只可惜,按现在罗家的情况来看,根本没人关心这些……
罗家这边的夺嫡闹剧每天都在上演,可说是你方唱罢我方上台,而杨启东这边也挺忙碌,他要抓紧时间说服王震山,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虽然不能帮凝香躲过杀生之祸,但至少不能让罗家那帮人侮辱凝香的尸身。
这天一大早,杨启东就到了保安队,见王震山正赤裸着上半身在天井里练拳,也不打扰,默默在旁边候着。这王震山早就发现了杨启东,这几日他天天在王震山身边转悠,王震山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王震山心里自有计较,所以没有正面回答,先是把他晾在一边,却是想要磨一磨这年轻人的性子。
杨启东见王震山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威,虽然不知道他练得是什么路数,但想来杀伤力应该非凡,毕竟是年轻人心中还是有一股子热血的,看着这王震山的拳法,渐渐地杨启东也被带动了起来,不自觉的在一旁模仿王震山的招式,而原本满心的急躁,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王震山一套拳法练完,自顾着走到井边打了桶凉水,就这么拎起来直接从头到脚的淋了下来,看得杨启东暗自咋舌。虽说这快入秋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但早晨的气温还是有点凉意,要换做一个身子骨不太好的人,这么一大桶凉水一冲,非得去回春堂找大夫不可。再看人家王震山,连个哆嗦也不带打的,而且这凉水冲过,竟然升腾起一股薄薄的雾气,按中医的说法,这王震山气血旺盛非常人可比。
冲过凉水澡之后,王震山把小褂往肩膀上一搭,然后对杨启东说道:“这套拳法怎么样?你要喜欢我可以教你。”
杨启东心中古怪,这人几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不过他对打打杀杀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而且拳法这东西讲究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自己看看热闹就行了,没必要真这么折腾自己,于是摇了摇头拒绝。
“这年头,手上还是有点功夫为妙。”对于杨启东的拒绝,王震山倒是不以为意,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冲杨启东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杨启东跟着王震山进了大堂,后者从桌上拿起一份公文递给杨启东。杨启东结果一看,原来是凝香的定罪批文,而且行刑时间竟然就定在明日午时!
“这,也太急了吧!”
“能不急吗?罗家可是花了很大功夫的。”王震山撇撇嘴不屑的说,“这份公文是昨晚连夜送来的,看来罗家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杨启东咬了咬牙,说道:“王队长,那你可知道罗家之后会怎么对待凝香的尸身?”
“怎么不知道?现在罗家可说是急红眼了,这‘掘坟鞭尸’的口号天天都在喊,生害怕别人不知道是的。你不信的话,去茶寮酒肆打听打听,十个基本有九个在议论罗家这档子事,都说这次罗家是动真格的了。”
杨启东急道:“那你就任由罗家这么干?”
王震山两手一摊:“我保安队只管拿人,这定罪问斩的事,可不是咱们的职务范围。洋学生,我劝你少掺和这事。你知道罗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半年死了三个儿子,罗家长房断了根,这口气全都撒在了凝香那小丫头身上,说她是灾星,就算死也不放过她。而那些偏房的小辈,都争着上位,而凝香这小丫头的事,正好给了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所以也在这件事上下了不小的功夫。生生把秋后问斩活动成即刻执行。洋学生,这些天罗家虽然窝里斗得热闹,但对于凝香小丫头,可说是同仇敌忾,我劝你别触这个眉头。”
“可我就是看不惯他罗家这么糟践人!凝香杀了罗四是没错,赔他一命就是了,但为什么罗三罗大的事也算在凝香身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掘坟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