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连外人都看得出来的事,身为罗家大少爷的罗应虎怎么看不出来?但罗老爷是当代家主,他的意志不能违背,所以罗应虎虽然在表面上对三弟罗应方颇为友善,但暗地里却恨得牙痒痒。
当然,暗恨是不顶事的,罗应虎看着三弟长大,知道这小子阴啊,肚子里的坏水一波一波的,现在两人关系还好,但等罗老爷哪天一蹬腿,还不知这小子怎么整自家这些兄弟——在豪门大户里,为了钱财兄弟相残的事不在少数。
趁着罗老爷还在,罗家还不是老三罗应方一手遮天,罗应虎必须要想办法从罗应方身上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就算是要了这个弟弟的命也在所不辞。但罗应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狡黠阴险的他多次躲过了罗应虎的杀招,并且连打带消趁势反击了罗应虎几次,搞得这位罗家大少爷灰头土脸。
当然,这些事罗老爷是不知道的,毕竟这两兄弟表面上还保持着友好,或许罗老爷知道,但没有出手阻止。像罗家这样的豪门大户想要传承发展,每一代的家主,必须都是有手段的,说难听点就是心狠手辣,压得住本家,也压得住偏房,就像养蛊那样,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获得家主的地位。
多次出手无果之后,罗应虎变得谨慎起来,罗应方已经有了防备,必须等待机会达到一击致命的效果,而这一次罗家三少爷身死,便是罗应虎出手的结果。
其实,罗应虎也没想到,这一次出手竟然这么成功,他的计划原本不是这样。罗应方私下里鼓捣阴阳血玉的事情,罗应虎是通过罗应方的下人得知的,这个下人一直是罗应方的跟班,在很久以前就被罗应虎所收买,只是压在手里一直没有用,这一次阴阳宝玉的事情,罗应虎觉得是一个机会,这才利用起这步早已埋下的暗棋。
罗应虎原本是想通过这个下人,揭发三弟罗应方养玉杀人的龌龊事,虽说一两条人命对于罗家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别忘了,保安队的王震山可不是好拿捏的主,而罗家又干惯了仗势欺人的事,只要自己在幕后推波助澜一下,王震山那股执拗劲一上来,非要办罗应方的罪,罗家也没有办法。就算最后能保住一条命,但吃上几年牢饭是免不了的,自然退出了家主之争,而罗四又是个整日混吃等死的窝囊废,罗应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要除去了罗应方,罗家的一切就都掌握在他罗应虎的手中。
这是一条毒计,从罗应方开始养阴阳宝玉,养死第一个人开始,主动权就掌握在了罗应虎的手中,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指证,是因为罗应虎觉得死的人不够而已。而罗应方之所以会出现身死的变故,却是罗应虎无意中下的手脚,让祭炼阴阳宝玉的过程出了些差错,却不想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作实令罗应虎有些骇然,对于鬼神之说,又更加深了一层顾忌。
不管怎样,罗三死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得了失心疯自残而死,咱们的罗大少爷自然不会站出来更正,说是自己把三弟弄死的,而知道其中关节的那个下人,也在罗三死后的第二天,被丢进凤凰山,现在早已成了豺狼野狗肚中的食物。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罗三的死与罗家大少爷罗应虎有很大的关系。而罗四更是走在了罗三的前面,这罗家大院里,唯一拥有家主继承权的,就只剩下了罗应虎这个长房长子,只等罗老爷两腿一伸,罗家的一切,就全都归到他的身上。
罗应虎现在心中无比舒爽,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摇着脑袋哼起风流小调。这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罗应虎连忙坐起身,脸上装出一副悲痛万分的表情,但抬眼一看,却是下人阿全,顿时火冒三丈喝道:“你这狗东西,怎么不通报一声就进来!少爷我今天打断你的狗腿!”
阿全吓得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大少爷息怒,是小的唐突了,只是李跛子求见,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人,说是他的本家,是个木雕大师。小的知道大少爷喜爱木雕,所以赶忙前来禀报,一时之间失了礼数还请大少爷饶命!”
“木雕大师?”罗应虎脸上的怒气稍解。
阿全察言观色,连忙说道:“李跛子是这样说的,不过小人看不出是真是假。大少爷,您是去见上一面,还是由小的打发他们走?”
罗应虎沉吟了片刻,“你带他们俩去茶亭,上门便是客别亏待了他们,我不想听到有人说我们罗家不懂待客之道。”
阿全连忙点头称是,然后退了出去。
之所以罗应虎听到阿全口中的木雕大师之后怒气消解,是有原因的。这话还是得从罗家三子争宠说起,罗应虎大小生得五大三粗,性格好动,刚开始还好,毕竟罗老爷膝下只有这一子,自然是格外宠爱。但自从有了罗三之后,罗应虎的长子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没办法谁叫这罗三少爷生了副好皮相,读书又了得,虽说这年月朝政风雨飘摇,罗家家大业大,舍不得这罗三少爷去做秀才当官,但那种从小养成的读书人的气质,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而罗家又是做古董玉器生意,和罗三少爷的这股子文人气质自然相得益彰。
但罗应虎不同,性格好动的他,对于读书写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