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引路。”
玉帝只觉得十分古怪,怎么在自己的地方,他倒用别人引路?
“陛下不必觉得奇怪。这里可不比外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陛下由于是太阳之神家族的,自身有太阳的能量,自身才能放出光辉;老臣我以千余年的修行,无上的法力,自身也能放出灵光;玉儿久随通天在无量洞,深得其灵性,故此不惟灵光,亦且神光内敛,不似我辈污浊。至于通天,臣但见其浩然之气充盈四野,而不知其所止。陛下不见,无怪也。”
玉帝果见如老祖所说,这里修为决定一切,身份并无足轻重,心中愈加敬畏。
“那不是,他在修炼!”女侍向前一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盘膝坐在空中——实在说不上什么地上或者坐位上——他修长青紫色的头发飘洒在肩头,无风自动;面目青癯,充满了沧桑之意;额头颌角棱角分明,显见是个性格刚毅的真正男人;青紫色的浩然之气充盈在幻境之内,怪不得见不到通天本人,原来他早已经与幻境融为一体。
“通天,有客人来访!”
只见通天眼睛忽然睁开,凌利的目光在面前扫过,随后收起了利色,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
玉帝对鸿都老祖说:“卿且退,朕与通天独谈。”
老祖答应一声,带着女侍如玉飘然而去。
“你是何人?”通天漠然地问道。
“朕乃玉皇大帝是也。”
“原来是玉帝到了,真是失敬,失敬。”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绝无失敬的表情。其是通天这是在故意这样问,虽然以他的见识不可能不能道来人是谁。
玉帝大怒——却平静地问道:“你不知道君前要行礼的规矩吗?”
“君虽尊,非我之君;我虽微,非君之臣——礼从何来?”
“然则尊师是尔之师,见师尊为何不行礼?”
“学无先后,师虽师,亦曾为徒;术有专攻,徒虽徒,亦可为师。师徒本一体,礼又从何来?”
玉帝大吃一惊,这个人宠辱不惊,只怕是真正的得道者。见真人不可交臂而失之,于是收起心中的怒气,诚心实意地说:“请原谅我的无礼,朕是来求教的,本不应拘礼。”
“陛下果真是虚心求教,道门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但只心诚二字,虽不得,亦不远矣。”
“朕有天下苍生不解之惑,还请真人赐教。我祖起于仙道之中,成为三界之主,其得天下正乎?”
通天看了玉帝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天地万物必有主,苟无主,不得称其为天地。主者圣者为之,无所谓正与不正也。”
玉帝心中甭提多泄气了,真是有其师心有其徒,连说的话都一样,难道就没有新鲜的内容?
“主者,虽似无存于天地间,而天地实赖之以自存。主虽万千于天地间,真主舍此而莫之是也。东皇势大,称雄于三界,三界特畏其强耳,其心非服也。又何能称其为正也?”
玉帝心中不服,又无言反驳,于是又问:“朕父协理三界,调合阴阳,恩加乎四海,泽被乎苍生,其为德圣乎?”
通天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肯为尊者讳,阳明也能称‘圣德’么?”
玉帝听通天出言不逊,心中暗怒,只是不曾发之于口而已。
“依你说,你讳了什么?我父有什么地方失德?”
通天叹了口气:“照理说,是不应该对其子而言其父过的,不过……实说了吧,我的生年比你大,经历的事自然也比你多些,如果你有意,我不妨给你讲一讲当年发生的事。不知彼难知此也。”
玉帝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情知其中有故,注意听他讲下去。
“当年,你父阳明为了统一天下,先拿人间开刀立威。人类怎么肯屈居人下?于是他便下了绝杀之令。我记得上谕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不遵圣化及愚弱者,皆可得而诛之。其灭此族类,以警四界愚顽不化者而为之鉴。’君临天下者当如是耶?”
玉帝脸上发烧,因为他父亲确确实实下过这样的命令,虽然不是指此,料想当年也必下过这样的命。
“天下一统之难,不下狠手不能成事。朕父其心可诛,其行未必非也。”
“然则是强者为王了?向使当初人类对天庭开刀立威,也是‘其心可诛,其行未必非’了?”
“岂有此理?朕料他们也未必能如此。”
“那么,有能力的就可以了吗?诛仙教又为何被定为魔教,被取缔了呢?”
玉帝语塞,过了半天,才说:“或许不该如此吧,但是此事已经出了,再翻旧帐似乎也无济于事吧?”
通天深沉地说:“何谓道?这再浅显不过的,让人哑口无言的道理,即是道也。道并不以高深玄奥为务,道自心中求,何必求诸人?扪心而问,你的父亲犯了那么大的杀劫,也能以一句‘再翻旧帐似乎也无济于事’推辞过去,相比而言,诛仙教所做的不过如此,你为什么不说一句‘不用再翻旧帐’呢?可见这些事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