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将身上套着一件大毛衣,着海滩裤的他拉到客厅,方雪儿站着盯看他许久,才终于开口问了句打从见到他时,便一直想想问而问不出口的话:“告诉我,剑。你为什么会在外面流浪?”
一模一样的美人尖、一模一样的剑眉、一模一样的英挺鹰勾鼻、薄唇,和那双少了睿智和幽默的咖啡眼睛,这个人就是她极欲遗忘却怎么也忘不了的初恋情人上官剑。
身高一米八二,魁梧俊朗,家境富裕到无法自由生活的他,到底是为什么流落街头,过着乞食的生活呢?
看着干净俊朗的他,来自心海尘封多年的痛又慢慢浮现,痛得令她全身发抖。这个男人,宁可背负她的感情债,也要追求财产继承权和永生富裕条件,如今一脸茫然无辜地站在她面前,露出不曾相识的困惑表情,那畏缩害怕的模样,气得她真想上前赏他几巴掌,却迟迟无法行动。
“我在你心中真的是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吗?”眼露无限哀伤,方雪儿整个人沉浸在黯淡的伤痛中。“那可是我付出整个生命的热情啊!”
再没有力气支撑她的身体甚至是情绪,方雪儿再次感到精神接近崩溃的绝望和疼痛。这么多年了,经过那么多年了,她仍然是痛啊!
“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上官剑靠近她,不敢过度张扬的兴奋的情绪。
望着那张充满期待的脸,方雪儿这才发现,相同的脸庞却有迥然不同的眼神,眼前的上官剑少了霸道与世故,更少了追求金钱与权势的狂热,他看起来单纯无知,像是个涉世未深、青涩的小孩,那种随时随地会因为羞涩而脸红的单纯年纪。
方雪儿跌坐在沙发上,思绪不觉飘了起来,晃向那遥远的年代属于她的青春、热情,却埋葬在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中
回忆使方雪儿的表情变得木然,不再凶神恶煞的她看起来柔弱又美丽,微拢的眉峰凝聚着苦涩。不知怎地,上官剑单是望着她,心中便涌现一波接着一波的悲哀和忧愁,泪水也会不由自主地占据眼眶。
当方雪儿被人自回忆唤醒时,她茫然地望着眼前放大的熟悉面孔。少了冷漠和傲气,眼前的他竟然为了她流眼泪,忧心忡忡地握着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我允许你碰我吗?”被握住的手传来阵阵厚实的暖意,方雪儿连忙抽离,大声斥责。
“我我只是看你好象很伤心”上官剑立刻像只小狗狗般退到屋内一角,既可怜又委屈地解释。
高头大马的他竟露出此等表情,委实令方雪儿吓了一大跳,却又忍不住想笑,现在的他除了可爱以外,还真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他了。
只是方雪儿正色道:“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变成流浪汉?”问题再一次提出,上官剑仍是一脸茫然,仿佛当流浪汉以前的事从不记得,所以这问题对他来说太深奥而无法回答。
“我不知道。”上官剑摇摇头。“过来。”方雪儿轻招着手,上官剑立即听话地靠了过去,她将他的身子拉低,仔仔细细查看他肩膀是否有明显的外伤,但找了许久并没有发现。
奇怪了,他并没有外伤,难不成他不是上官剑,而是另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不可能、不可能,世上不可能有人跟他长得那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了,方雪儿心想。
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也不认得她?是装的吗?方雪儿立即否定地摇摇头。“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上官剑无辜的摇头。“除了流浪街头以外,你还记得什么事吗?可以告诉我吗?”方雪儿很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即使十分牵强。
“恩。我记得有一次我蹲在马路旁吃着别人施舍的干净食物的时候,被一条好大好大的狗挣夺我手中的食物而咬伤脚,流了很多血,还记得有一天晚上真的是很冷,找不到地方可以睡觉,跑到车站的候车处时被一群流浪汉给丢了出来,骂我抢他们地盘,还有一次就是被警察追赶,跑了好远的路,才”
上官剑很认真地思索,说出一件件听在方雪儿耳里是既不可思议又心痛的事。她再也忍不住地扑上前,用力抱住他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照顾你,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你也不必为了食物被狗咬了,更不用为了找个避寒之所而现在你不用再担心这些,我会照顾你、养你。”
方雪儿哽咽地说着自己的承诺。抱着他,感受两人互异的气息和体温,她有多久不曾有过这种温柔了呢?她的心在慢慢的苏醒,七情六欲也复活了。
虽然眼前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不要紧,只要她记得他就够了。她不在乎他为什么遗失身份和记忆,不在乎他一文一值,因为她爱他,从很久很久的以前就一直爱着他,没有中断过。
为了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顾。因为她爱他呀!
“你是我的了,我捡到了你,所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方雪儿的私人产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没有人,再没有可以把你抢走,你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