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到这个时代,高天城第一次失眠了,内心对八年前爷爷和奶奶所提到的那个神秘的院子喝神秘的老神仙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卧室外面的秋月听到少爷在里面辗转反侧,心里只是觉得好笑,少爷这些年可以说是天下闻名了,谁又能知道出趟远门都要激动成这样呢?
回想这八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少爷不是变了,是直接换了另外一个人。并不是说什么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那些东西,也骂过,但对自己这些侍女们从来没有打过,生气了顶多是朝着孙元那帮腌臜东西踹上两脚撒撒气,但谁也都能感觉到少爷骨子里那股亲热。
少爷这是拿着所有人都当自己人了,连少爷最厌恶的王婆婆其实心里也是敬重少爷的,是敬重,并不是怕!
自己原来从来不知道敬重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种感觉。自己是奴婢,家里就那么几个主子,奴婢怕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但在高府里大家对少爷的感觉估计和自己一样,都是敬重!
敬重就是觉得少爷做什么都是对的,连打自己骂自己的时候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敬重就是少爷高兴的时候你也会觉得由衷的高兴,你会觉得那一天的院子里的味道都充满着芳香;敬重就是少爷悲伤的时候你也会觉得由衷的难受,你会觉得坐在竹林里石头上发呆的少爷是那么的让人怜惜。
原来敬重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自己都会觉得幸福。对于自己来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幸福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从少爷七岁的时候那晚上用手折磨自己和秋菊那天开始,自己已经认了命。
自己和秋菊就是个暖床丫头,身子早晚是少爷的,等到年纪大了、人老珠黄肯定也就不得稀罕了,好好的能养好自己的孩子也就是了,虽然是庶出的孩子,毕竟是高家的血脉,等着自己孩子成了婚,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这就是自己和秋菊的命。
但是这几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惊喜,少爷从来没有再动过自己,甚至有时都不允许自己和秋菊过多的伺候他。
有时候自己和秋菊也怀疑是不是少爷不喜欢自己两个,心里也充满惶恐,但不久才发现少爷就是这么个人,整个院子的里人他都当做是家人,他不会拿主子的身份欺负任何人,但他也不会去刻意的装作去亲近下人。
对少爷来说,高府里所有的人没有好坏之说,都是一家人,只有做得对错之说,哪怕是这几年少爷玩的什么“天雷行动”惊扰了不少下人,但没有一个人埋怨少爷,心里都怨恨那些该死的暗探,好好的一家人掺和上你们几个,惹的少爷不高兴,活该,我们受点委屈都是应该的,揪出来就好。甚至有胆大的酒后都敢嘟囔说陛下不仗义,咱高家世代忠良,少爷更是对大唐功在千秋,陛下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小心眼了,旁边听的人也是啧啧称是,浑然不顾这句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去年的时候少爷更是作了逆天之举,不知道怎么劝动了开国公和老祖宗,连一向管事的二奶奶都是不表态,趁着过年当着所有下人把所有的人的卖身契给烧掉了,大家当时都惊呆了。
签了这东西都是奴籍,无论活的再怎么舒服身份上就低人一等,就算不和主子门这些贵人比,就是比那些自己都瞧不上的街头小贩们自己都是不如的,毕竟人家是民籍。
在大唐,奴籍和民籍之间是存在天然的鸿沟的,人家民籍可以分到田,你奴籍没有;人家可以自由娶妻,你只能和奴籍联姻等等。
那晚少爷烧了那些卖身契,还告诉所有人:“你们从新的一年开始自由了,自由的阳光,哦不是,自由的月光现在就照耀着你们。”
接着钱管事的话更是让大家目瞪口呆,高府会替府中所有的人都办好民籍,若是愿意离去耕种田地、自谋生路的这几日就可以离开,还可以根据在府中时间的长短领上一笔银子,算是开国公和老祖宗的心意。
若是不愿离去的可以和府中签订契约,一年一签,合同期满就可以自行离开,若是在府中工作,遇上婚嫁喜丧,府里都会有补贴,每人每个月都会有两天的例假,自行安排,只要和自己的管事提前一天备案就好。
看见开国公和老祖宗只是笑着,少爷和天雍少爷、天祐少爷都是满脸兴奋,二爷跟二奶奶沉着脸不说话,所有人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晚上高府破例,除了几个老兵轮值,所有人都喝醉了,连那个五大三粗、一脸猥琐的郑启年都喝醉了,大家都怕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梦,一旦醒了就不存在,拼命地灌自己,好像宁愿把自己都灌死拉到了。
那一天晚上喝的真是痛快,自己好像也喝多了,少爷也喝多了。回到少爷的院子,少爷非要拉着自己和秋月姐跳舞,说是要教几个新东西。少爷的手搂在自己腰上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一辈子就这样多好。
本以为那天晚上会发生点什么,自己做好了一切准备,趁着少爷搂着秋菊跳舞,自己练白手帕都准备好了,准备见证一下自己的初夜。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少爷就那么醉过去了,睡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嘴里嘟囔着:我牛不牛,牛不牛,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