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有些东西是需要坚持的,这是高天城自己告诉自己的。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像自己来自那个时代一样到处吆喝“我爷爷是某某”的,欺负个阉人其实更是小菜一碟。
今天自己最大的失误其实在于自己总想把别人看成是同样的“人”来看,但别人却总不这么想。比如今天的王晶,自然的会认为这是县公对自己的羞辱,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玩笑。
这才是真正的代沟吧!不是年代,而是时代!
走进立政殿,空气依旧的浑浊,高天城总感觉附近有双眼在盯着自己。看看周围,几个宫女忙不迭的向自己纳福,淑宁公主却像没看见自己一样自顾自的认真抄写着什么,自嘲的想到:三十岁的自己还是阴暗了,也总把别人想的一样阴暗,八岁的女孩能干什么啊?
你不理我,本少爷还不理你呢。至于礼数,都是些孩子,将来你还可能是我媳妇,拜不拜的不需讲究。
大马金刀的坐到了那个看样子是给自己留好的小桌子,自然是不需要书的,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大唐第一神童,咱不抄写,咱就是默写,《论语》在心中啊。
对面是个铜镜,忍不住的打量自己,还是帅的一塌糊涂,真是没办法啊。忍不住看看四周的宫女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不看帅哥只顾盯着地面,真是不懂欣赏啊。
看样子是风平浪静,人的喜悦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当你无数次预测自己会被别人以何种方式加害的时候,却最后发现别人根本没这个意思,这就是喜悦。
喜悦的高天城突然发现镜子中喜悦的自己身后模糊出现了两个人影,手中还都拿着一大盘子东西,心中不免有些慌张,一斜眼看到不远处的淑宁正在偷偷的瞧着自己身后,手中的毛笔兴奋的都有些颤抖,心中安分了好多。
原来是你这丫头贼心不死,还想谋害本县公,就你这脾气,还吆喝绝对不嫁给我,谁他妈想娶你啊?
人就是这样,恐惧的永远是自己不能预料的事情,当发现所有的恐惧都有来源的时候,心中不免的就是兴奋。
高天城心中就有些兴奋,装作没看到的暗暗打量着铜镜里的两个人,身材跟自己差不多,样子有些模糊。管你是谁呢,反正老子这算是正当防卫。
低下头装作默写的,眼睛使劲向前瞟着眼前的铜镜。你别说,这还真是个技术活,一个玩不好估计眼珠子能蹬出来。
从铜镜中依稀看到两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已经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东西,高天城蓦地站了起来,“大鹏展翅”般伸了个懒腰,嘴里还大喝一声:“累死我了。”
乱了,比上次更乱了,整个立政殿乱成了一套。
淑宁公主一如上次的目瞪口呆,宫女太监们忙不迭的去照顾两个捂头尖叫的少年,两个少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殿内乱窜,嘴里呜呜啊啊不知在喊些什么。
立政殿外站立的王晶听着里面的叫喊声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又出事了,真的又出事了!忠义县公,你是真想把奴才们玩死啊。
高天成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又是一声大喊:“有刺客!保护公主!”大踏步就朝着淑宁奔去,只是看脸上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保护公主的模样,倒像是个真正的刺客!
淑宁公主看见高天城又像上次那样朝自己奔来,虽然知道这回这小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自己安排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总是有些做贼心虚,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不听使唤,一着急又是哭了出来。
关键时刻又是王嬷嬷挺身而出,站在了两人中间,却不再像上次一样,只是诺诺的说道:“县公莫急,只是两位皇孙跟县公开点玩笑,玩笑罢了,玩笑罢了!”
皇孙?上回得罪一个公主,这次又加上两个皇孙,老天爷,你还真瞧得起老子,给老子安排了个开国公孙子的官二代身份是不是觉得有些亏得慌,要不你给老子总安排些皇家的对头干吗啊?
这小淑宁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指挥动两个侄子来对付自己,您还真瞧得起我高天城啊?脸上却还装作莫名奇妙的样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倒霉的两位皇孙是当今太子的四子和六子,名字分别是李昭和李彦。年纪比高天城和淑宁还要大上两岁,但自从记事起就被这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姑姑折磨得死去活来。
要说这两位也是倒霉,好不容易因为临近岁正弘文馆也给这些皇子皇孙们放了假,昨日参加演练太后老奶奶的大傩仪式累了够呛,哥俩因为年龄一样,自小关系就好,今个儿便商量着去皇爷爷的御花园好好玩耍一下,不想却被大清早在御花园想着怎么对付高天城的淑宁抓个正着。
两人自小便对这个小姑姑怕得要死,凡是惹着淑宁不管对错都会被自己的老爹责罚一顿,也曾鼓起勇气向皇爷爷告过状,皇爷爷也曾经训斥了小姑姑,但回头迎接自己的却是更加凄惨的待遇。
本以为这回不知道小姑姑又要让自己顶什么罪过,两人愁眉苦脸的听小姑姑说完心里大喜,呵!反了他高天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