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小倩带着侄女诸葛灵辰及徐小六到了四川成都,先去见了大哥诸葛文,诸葛文见到女儿灵辰,悲喜交激。
诸葛灵辰回家三日后,便向父亲说明自已跟随姑姑出家修行的志向,诸葛文虽然伤心,但妹子诸葛小倩同他谈了心后,也就同意了此事。
诸葛灵辰母亲从前就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居士,灵辰受到母亲和姑姑的影响良多。父亲为了生意的事情东奔西走,对灵辰疏于照顾。灵辰的母亲于前年撒手人寰后,父亲为了续弦,先后娶了一妻一妾,妻妾平日只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心眼,对这个从前的大小姐漠不关心。诸葛灵辰在家中倍感孤苦伶仃,对这家委实没有多少留恋。离家清修反而遂了素日心愿。
诸葛小倩除了灵辰的爸爸外,还有一个二哥和四妹,另外,诸葛小倩在成都有些旧日闺友及道友要相会,所以诸葛小倩迟迟没有离开成都的打算,于是叮咛徐小六在家陪伴诸葛灵辰。
这天早晨,诸葛灵辰找自已的几件喜欢的旧衣服,发现衣柜中好看的衣服大多不见了,便问丫环应小姝是怎么一回事,应小姝不肯说,灵辰大怒:“是不是你们以为我不会回来了,便偷了我的衣服?”
应小姝连忙否认,没奈何,才说是被灵辰的姨娘送给自已的外侄女了。
诸葛灵辰便要去问白姨娘,徐小六忙悄声劝阻。诸葛灵辰吩咐应小姝去洗衣服,应小姝说今天要随白姨娘回娘家一趟。原来诸葛灵辰的父亲诸葛文为生意的事又出远门去峨眉山了。白姨娘仗着丈夫宠爱自已,并不肯受大老婆的约束,便自管要回娘家去小住。
应小姝年方十五岁,在诸葛家中做了六七年丫环,因灵辰原来的丫环去年嫁人了,继母大太太才安排应小姝专门服侍诸葛灵辰的。
诸葛灵辰失踪的这大半年,应小姝便在白姨娘处成为听用的丫环了。大太太见白姨娘平白多抢了一个丫环,不免呕气。无奈诸葛灵辰的父亲人已中年,却反而更好色,心里很宠爱这个新娶的小老婆。大太太将白姨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白姨娘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大太太性子原有些软弱,所以对这个小老婆无可奈何。
应小姝是个见风使舵的女子,而且听说诸葛灵辰要离家清修,所以便对这个昔日的小主人不放在心上了。办事不肯尽心尽力。她只是一门心思讨好白姨娘。白姨娘吩咐她做什么事,她立即丢下小主人的事情,待小主人问起时她总是拿白姨娘来做推脱的借口。
徐小六见诸葛灵辰气得想哭,忙说自已去帮她洗衣服。徐小六虽然是客,但应小姝见她穿着朴素,比家中的丫环都不如,而且脑后辫子上还吊着一枚铜钱,好生可笑,知道她是个湘西农村女子,浑没放在眼中。
诸葛灵辰虽然在家中没有温暖,但人回到家中便不改旧日大小姐的坏脾气,这些日子支使丫环不大听命,父亲又不在家中,她也没处告状,便任由徐小六给自已洗衣服。
本来诸葛灵辰已经获得父亲准许跟随姑姑诸葛小倩出家修炼,她已算是诸葛小倩的七弟子,也就是小师妹了,但徐小六这个六师姐目下在生活上代替丫环在照顾她,给她端茶扫地,洗衣熨衣,就连灵辰要买些小东西也由徐小六去向大太太要钱后自己上街去买来。灵辰也并没有不安。
因为徐小六是个清贫的农村女子,家境还不如家中丫环,所以大太太和白姨娘也没把她当客人。诸葛灵辰从小就是一个人睡觉,在晏家时也是如此,所以徐小六便独自睡在外间原丫头的房中,自诸葛小倩走后,大太太的陪嫁丫环黄梦玲便找借口安排徐小六在下人屋子里一张空床上睡觉。
徐小六拿盆装了诸葛灵辰的衣服,便来到天井中洗衣服,她正用木水瓢从大瓦缸中舀水时,被大太太的陪嫁丫头黄梦玲瞧见,黄梦玲顿足嗔怪道:“啧,啧,啧,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这大瓦缸中的清水是人吃的,你怎么用来洗衣服呢!”
徐小六讪讪地问:“洗衣服用什么水呢?”
黄梦玲撇嘴道:“洗衣服当然是到外面小溪边啊,这还用问么!”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背柴进来,黄梦玲便吩咐那男子道:“阿忠,你出去时带引这丫头到溪边洗衣服,她刚来这里,不认识路的。”
阿忠抬眼瞥了徐小六一眼,见徐小六生得好生清秀,穿着跟自已一样寒碜,以为是新来的做粗活的丫环,心中一喜,连忙含笑答应。
阿忠本来还要劈柴的,但他生怕这美差让别的下人抢了,也顾不得劈柴了,忙招呼徐小六道:“跟我来吧。”
徐小六红着脸跟阿忠出门而去。阿忠因问她叫什么,是哪里人,几时来的。徐小六轻声道:“我叫徐小六,是陪诸葛灵辰来的。”
阿忠好心地提醒道:“小六啊,你怎么能直呼大小姐的名字呢!”
徐小六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已也是一个下人,脸上憋得通红,想说自已不是下人,而是客人,但主人家又没拿自已当客人,因此这话又说不出口来,只好不吭声。
以徐小六往日的自尊心及与灵辰的姐妹关系,她原不能接受灵辰的这些转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