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珍和邢天宝二人见大人在说话,一时半会不使巫术,便到屋外玩去了。Du00.coM
杜娟因为羊氏是大巫师谷雨的表姐,看在大巫师的面上,和她交谈有些亲热。大巫师也悄悄告诉羊氏有什么话尽管告知杜娟,并说杜娟是个重情义的女人,自已多次提拔杜娟,她会知恩图报的。
羊氏在给杜娟添水时,说道:“听说观花巫女从前是华小双的侄儿媳妇?”
杜娟低眸嗯了一声,羊氏笑道:“早听说巫即杜娟的大名,今天才认识了你,原来妹子这么年轻漂亮啊。”杜娟出名时是“巫罗”而非“巫即”,羊氏这么说显然别有用意了。
杜娟不好意思地笑笑。羊氏又对巫真宋楚楚说道:“听说巫真的姐姐是宋青青?”
宋楚楚道:“是。”羊氏叹了一口气,说:“你大姐从前和我表妹谷雨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从前也曾见过你大姐几次,我们还在谷雨家中一块玩过牌呢,没想到她如此命薄,竟不幸去世了……”
宋楚楚眼圈一红,低头喝茶。
大老婆吴氏和小老婆武氏见三人叙起旧来,武氏便说去厨房看一下饭做好没有,起身走了。吴氏与三人没话说,便也进屋去同老爷说事情去了。
羊氏见二人走开了,正中下怀,便借给宋楚楚添水之机,悄声说道:“二位今日替拙夫招魂,只是做做样子吧,千万不可真让他恢复了记忆!否则我会遭殃的!”
宋楚楚和杜娟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心中都惊疑不定。羊氏又悄声道:“二位有所不知,拙夫回家后,已忘了从前与我不和的事,我们夫妇已经和好如初,他现在这样子,对谁都有好处;如果他记起了从前的事情,不只是我——对谷雨也会不利的!……”
这时小老婆武氏从厨房回来,她走路无声无息的,冷不防站在了门口,宋楚楚忙干咳一声,给羊氏使眼色,羊氏会意,假意说道:“请二位女巫看在表妹的份上,尽心尽力治好拙夫的病吧。”
杜娟和宋楚楚都含糊答应。
宋楚楚这次来邢家庄本想大显神通,让自已得以美名传播,只是因兹事体大,担心自已万一不能成功的话,反会弄巧成拙,才决定拉杜娟一同前来,这样也显得大巫师对亲戚邢家的事情特别关照。如果不能把事情办好,责任也非自已一人。
宋楚楚因姐姐的关系,在十巫中名列第六,但这些年在巫蛊门中很少有露脸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能施展自已的招魂的强项,却不料羊氏这么交代,一时左右为难,暗忖临行前大巫师谷雨并未这么嘱咐过啊,真不知如何是好?
杜娟也是心事重重的。杜娟过去在护蛊十巫中忝居末位,很不得志。她又爱逞能,所以她常在民间施展巫术,因此她在民间博得很大的名声。
这次她本意除了替大巫师谷雨化解宿怨外,心中其实也很不愿意与张天师一门为敌,因为她深知巫蛊门远非天师道泒的敌手,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她想报答大巫师谷雨的知遇之恩,但自已好不容易在巫蛊门中立足,雅不欲巫蛊门发生祸事;另外她与邵元节情爱正浓,很想过好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实不愿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所以她也盼能与宋楚楚联手治好邢家栋的失忆。
然而听了羊氏的悄悄话,杜娟思想很矛盾:大巫师谷雨昔年为了表姐的幸福而施展黑巫术让邢家栋失去记忆,如果自已和宋楚楚治好了邢家栋的失忆,而让大巫师的表姐再次陷入家庭危机,就有悖大巫师施展黑巫术的初衷了!
现在大巫师谷雨自已也陷入了两难选择:一面是表姐的利益,一面是自已和巫蛊门的利益,看来大巫师暂时也没有做出明智的决断,所以大巫师临行前并未特别交代自已和宋楚楚什么话,也只是抱着听天由命之意吧?……
杜娟在心里紧张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治不好邢家栋,则难以化解仇恨,势必会引起巫蛊门与天师泒的争斗;如果治好了邢家栋,则事情总还有一线转机……”
杜娟原非缜密善谋之人,一时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眉尖微蹙,心说:“既然大巫师没有明言交代应当如何行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羊氏当着武氏的面,和二人拉了一些家常话。杜娟是左耳进右耳出,事后全然想不起来羊氏彼时都聊了些什么闲话。
到了吃中饭时,婆婆吴氏便叫羊氏进屋去唤邢家栋出来。邢家珍和邢天宝二人也进屋来了。宋楚楚恬然一笑,夸赞了邢家珍几句,说这小女孩人虽小,却很懂事的。人又生得秀气可爱的。武氏高兴地摸着闺女的头发。
宋楚楚瞥见吴氏拉着脸,忙要夸赞邢天宝几句,却不知夸什么,只得明知故问道:“这孩子多大了,生得这么高,象个小大人了。”
邢天宝红着脸不说话,羊氏瞪了儿子一眼,笑回道:“这孩子十三岁了。”
宋楚楚便笑道:“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长大了很好看的。”
杜娟道:“这孩子长得真象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