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持凉皮摊儿的是一个女人,让明台瞩目的是,在一边帮忙的尽然是一个秦军伤兵,身上还穿着秦军的军服,虽然外面罩上了一件围裙,但明眼人一眼便能认出来,而且此人的特征太过于明显,一只手还挎在脖颈子上呢。○但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视而不见,其间也不乏有身着汉军军服的士兵经过。
女人在摊上手脚麻利地拌着凉皮儿,男人则用一只手收拾着桌上客人吃过的碗筷,将他们放到一边的盆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一个小板凳之上,正拿着抹布在洗着碗筷,洗完之后又将他们放在身侧的一个清水盆里过一遍,然后再一摞摞地放到女人的身旁。
男人脸色有些发白,但女人和小女孩却都是满脸笑容,看起来极是开心。
“老板娘,一人一碗凉皮儿!”他们这一行人七八个,一坐下来,顿时将几张摆在街道边的小桌尽数坐满了。
“客官稍坐片刻,马上就来。”老板娘快活地答应着,看起来因为今天的生意特别好而更加开心。
转眼功夫,吊着一只手的男人端着一碗凉皮儿走到了明台与曹天赐两人的桌前,他们两人独占了一桌,其它人都是四人挤一张桌,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
“客官,您的凉皮儿!”男人将凉皮放到桌上,抬起双眼,与明台碰了一个正着,整个人顿时就傻了,看着明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形,人完全僵在了哪里。半晌,才嗫嚅着喊了一声:“明指挥使!”
明台看着眼前这个人,也是讶异到了极点:“你认识我?”
男人苦笑:“小人以前是山南郡城范郡守的亲兵,一个小小的哨长。您来这里的时候,小人有幸见过您一面,您怎么也到了这里?”他环顾一眼四周,又苦笑着摇摇头:“您也被抓来了?”
曹天赐见此场景,倒是有些诧异,倒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你们竟然是认识的,明指挥使不是我们的俘虏,他是我们的朋友。”
“明指挥使是大人物,那里会记得我这样的小角色。”男人笑道,“是我认识明指挥使罢了。”
明台看着对方。“你,怎么干起了这个?”
男人道:“几个月前,汉军攻打山南郡城,城破之后,我们在郡守府作最后的抵抗,一颗炮弹飞来,屋顶塌了,我也被砸昏了过去,醒来后就成了汉军的俘虏。手臂也被砸断了,关了两个月,又将我放了,我本来就是这山南郡城的人。在这里有家有孩子。”
“原来是这样,范郡守他们?”
“都死了。”男人道。
明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端起凉皮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男人见状,也不再多说。又忙着给另外几桌送去凉皮儿。送完之后,又回到这桌,站在一边侍候着。
放下碗筷,明台看了一眼男人,突然道:“相见就是有缘,我借道汉国,要去另一个地方,你愿意跟我走吗?跟我走的话,你以后不用再这样辛苦的在街边摆摊儿了,你本来就是一个军官,应当用更大的用武之地。”
男人一愕,还没有说话,忙完了活计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女人显然也听到了这句知,一下子从摊子后面冲了过来,“大人,他不去,他哪里都不去,我们就在这里,卖凉皮儿挺好的。”
明台意外地看了一眼女人,又看了一眼男人,“跟我走的话,你男人可以重新做回军官,而且肯定要比以前的官儿大,我会给他一个好的前程。”
女人连连摇头,“大人,我们不愿意走了,这里很好,现在这里不打仗了,他受伤了,也不愿意再上战场,我和女儿只要他活着就好,不想什么大富大贵。”
“你的意思呢?”明台看着男人。
男人犹豫了片刻,眼珠转向女人,又看向孩子,女人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小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走了过来,抱着女人的大腿,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男人叹了一口气:“多谢大人的美意,我就留在这里陪家人。”
女人松了一口气,伸手拽着男人的衣服,似乎生怕一松手,男人就走了。
“你是秦**官,又与汉人作过战,手上肯定也染了汉人的血,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明台问道。
男人摇摇头:“我在俘虏营中呆了两个月,我这条手臂就是他们治的,他们对我们虽然说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如果要报复,我根本出不了俘虏营。现在日子挺好的,我在这里有一间临街的房子,现在前院租出去了,每个月有二十元的收入,我媳妇儿凉皮儿做得好,现在我们摆摊,一天也能有一两元钱的净收入,算下来一年便有五六百元的入行,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女人突然插嘴道:“昨天还有一个客人在吃过我的凉皮儿后大加称赞,说是要和我们合伙,租一个店面,专门做这个,还说这凉皮儿在大汉境内没有,如果做得好,便能去开分店,他出本钱,我们经营,到时候分红,我当家的还以为人家是骗人的,结果昨个晚上那人就找到屋里去了,带着现钱,还说门面儿都找好了,那人说,弄好了,就算是一个店面,一个月赚个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