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雷趴在雪地之中,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稍微一丁点动作就会引来弩箭的射击,他是老兵,知道此时任何一个士兵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只要自己任何可能引起对方意外的动作,自己就立即会去阎王老爷哪儿去报到。
几名汉军士兵慢慢地靠了过来,一个慢慢地蹲下身来,摸索着田雷身上的武器,刀,弩,匕,绳套等一一被取下扔到一边。当自己全身的武装都被解除之后,汉军士兵松了一口气,而田雷自己,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现在,自己对他们没有威胁了。被从地上扯了起来,自己的绳套现在成了捆绑自己的武器,一个汉军军官说了一句话,让田雷顿时感到活的希望大增。
“捆松一点,不要系太紧了,这鬼天气,捆太紧了他两条手臂就废了。”
感受到本来拉得极紧的绳索突然之间就松了几个级数,田雷几乎想要哭出来,很想对这名汉军军官说一声谢谢。
这种天气之下,如果被捆得太紧,作为一名斥候,他当然知道后果。
说话的那名汉军军官走到了田雷的面前,同时身周左右,也66续续出现了更多的汉军士兵,看着对方的装备,田雷真想大哭一场。
白色的棉袄内里罩着黑色的铁甲,外面再加上一件厚厚的被色披风,头盔上也罩着一层白色的布,头上戴着头套,将脸严严实实地挡住,只余下两只眼睛在外边。手上是白色的手套,全身的白色让他们与雪原浑为一体,当他们站在哪里不动的时候,不走到跟前,你根本就无法现他们的存在。
与对方比起来,秦军就是一群乞丐啊!作为一名老兵,田雷虽然不迷信武器。但他很清楚,好的武器装备是可以极大的提高士兵的战场生存率的。特别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
“一名斥候队长!”汉人军官看着田雷,大笑起来,“今儿一天终于抓到一个活的了。奶奶的。这下好了,马上将他送到司令官哪里去。”
贺兰雄现在也挺烦燥的,因为在这种天气之下,他找不到对方的主力部队在哪里了。这两天,麾下斥候队伍四处突击。寻找对方的大营,但与对方多次交锋,歼灭了不少,却一个活着的也没有抓到,这让贺兰雄非常恼火。只能凭借着对方斥候活动的半径来推测敌人大概的位置。
这种天气不是贺兰雄希望的,只到田雷被送到他的面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对方的年纪以及反应,虽然只是一个低级军官,但却是老兵一个。知道的应当不少。
田雷也很爽快,面对着贺兰雄,毫不隐瞒地便吐露了大营的所在地,以及营中的士兵数量,粮草伫备等一系列详细情况。
看着田雷在地上画出来的详细地图,贺兰雄惊讶的现,他与勾信的大营之间,竟然只相隔着区区的十余里地而已,大雪,大风。让彼此之间都失去了方向感,近在咫尺居然谁都没有现对方。知道了敌人具体的位置,那就好办多了。
看着田雷被两名士兵押下去,走到大帐门口的时候。贺兰雄突然道:“你为什么要出卖你的战友们?”说句老实话,贺兰雄不喜欢这样的士兵。
田雷怔住了,半晌,他过头来,看着贺兰雄,“我家里还有老父母。还有妻子,两个女儿,我在军队服役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让他们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不想死,我还想给父母养老送终,给女儿找一个好婆家,补偿我在家辛劳了一辈子的妻子。”
“而且这一仗,我们打不赢了。”停了一下,他补充道。“让战争快点结束,或者能让更多的秦人活下来,像我这样的秦人。”
听着田雷的话,贺兰雄感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一仗你们一定要输呢,两军交战,还没有开打就论输赢,未免言之过早,我自己都不敢这么肯定。”
田雷苦笑着摇头,“一样的,与几前之前那一仗是一模一样的,那一年,我们还打到了大雁郡,但也就在哪里遭到了顽强的殂击,然后被你们的骑兵抄了后路,断了粮道,十几万大军战殃在草原,李信大将军,王逍大将军战死,这一次,与上一次很像。”
“你参加过那一次大战?”贺兰雄惊讶地问道。
“是的,侥幸逃了去,但这就是宿命,我又来了,这一次,我的运气不好。”田雷叹道。
贺兰雄大笑起来,“不,应当说,你的运气很好,你可以活下去,给你的父母养老送终,我还可以告诉你,等战争结束之后,你们会过上好日子的,你们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好日子。”
“小人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田雷感激涕零,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没有必要诳他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地思念起家人。
该死的战争,快一点结束吧。
得到了敌人大营的确切位置,汉军大营里立刻便忙碌了起来,田雷被几个士兵押送着,穿过忙碌的大营,他惊讶地看到,一队队的士兵们背着武器,抱着两块板子,跑向集结地点,一群群的狗,鹿像马牛一样被套上缰绳,拉着雪橇,驶出营外。
片刻之后,田雷透过铁丝网拉成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