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村如今已成了一片废墟,去年越义军逃入苍耳山的时候,便是沿着冷水村前的道路逃入到了冷水沟,然后一路逃进了苍耳山,冷水村先是被逃到这里的起义军洗劫了一把,抢走了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口粮和牲畜,然后秦军追来,刚刚倾家荡产的冷水村百姓立即便陷入到了杀戮当中,秦军追不上逃进山中的起义军,转过头来,便将这村子里的男人,一股脑儿的全都杀了,砍了脑袋充作战果。△↗頂,..
没了男人的冷水村,便就此荒废下来,随着秦军进剿苍耳山上的起义军失败,改进剿为围困,冷水村便又成了一个重要的关卡,秦军在这里修起了一个军寨,卡住了冷水沟进山的道路。像这样封锁苍耳山的军寨,多达十余座,分布在苍耳山的四周。而冷水沟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本来驻兵三百人,但随着蜀郡土地改革的工作展开,蜀郡内的乱子也是愈演愈烈,已经有些地方开始小规模的骚乱了,相比起来紫阳县还算是好的了,这也让周良有些穷于应付,他负责着紫阳,宁强,南郑三个县的剿匪事务,本来这些农收骚乱的事情,他是不用管的,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各地官员看着军队出面比衙役捕快有效多了,便不停地向他提出要求,以至于他不得不将手里的军队不停地派出去,简直有点穷于应付了。
兵力不足,便开始抽调围困苍耳山各军寨的兵马,冷水沟军寨的三百人,便被抽调了二百人前去弹压各地的骚乱。
反正在周良看来,经过这一年多的封锁,苍耳山的土匪早已经不成气候了,这从他们从来没有试图下山攻打军寨便可以看出来,在山里没吃没喝没物资,这些人只怕早就成了野人了。留下一百人看着军寨便足够了,更何况,这些人只是出去弹压一番,快去快回,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夜幕下的军寨,被月光将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影影崇崇,军寨顶上,数只灯笼有气无力地散发出淡淡的红晕,里许外的冷水村。却是一片废墟,虽然只有一年多的功夫,但这里,只剩下了断壁残垣,修军塞的时候,那里能拆得东西,基本上全都拆了。
这支由蒙恬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曾经是秦军之中的翘楚,但这两年来。奉命入蜀,镇压农民军起义,训练精良的军队,对付乌合之众一般的农民。自然是手到擒来,没有丝毫的悬念,便一战而胜之。
但是在蜀郡这一年多的驻扎,这支曾经的虎狼之师。与他们的领兵将军一样,也在慢慢地蜕化,曾经严格的军纪从他们身上慢慢消失。烧,杀,抢,掠,比苦苦地守着那几个薪饷要容易得多。
或者他们的战斗力仍在,但一支扔掉了纪律的军队,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军寨的顶上,两名士兵背靠着寨墙,一人手里拎了一只鸡腿,提着一个酒壶,正在边吃边聊,他们的武器随随便便地靠在墙上。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十天轮值的时候,他们可以带上银子去镇子里头的青楼里,好好地爽上一爽,这在以前,是万万不可想象的,当年蒙恬治军甚严,后来周玉接手,军规更甚从前,一个在秦军之中毫无根基的人要坐稳大将军位置,自然须得严刑峻法。
奉命高入蜀郡镇压农民军起义,这支军队便如同出了笼子的鸟儿,如果有一个严厉的将军带着,倒也不至于出多大的事情,但偏生他们的将领周良是第一个被蜀郡官员们同化的,在金钱,女人的诱惑之下,周良彻底坠落下去,上梁不正下梁歪,周良垮了,首先效仿的便是中层军队,而后基层军官,最后是所有的士兵。
两个士兵开心地聊着镇子里的那个女人最漂亮,那个女人活最好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个黑影儿已经四肢着地,一路葡伏着爬到了军寨寨墙的底下,正好躲到了他们的正下方。
片刻之后,冷水村方向传来了正齐的脚步声,两个士兵闻声回过头来,月光之下,一队约百余人的秦军士兵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大踏步向着军寨的方向行来。
两个士兵瞟了一眼,“怎么出去了两天就回来了,不是这一次要调到宁强去吗?”一个士兵不经意地道。
“说不定还没有出县,那边就已经平定了,一帮农民,能成什么气候?”另一个士兵嘻的一笑。
“宁强!”先说话的那个士兵一愕,看着向着这边越来越快的士兵,“那他们怎么是从冷水村方向过来的?”
这一问,另一个士兵也愕住了,眨巴着眼睛,瞪着正在迅速接近的那一队秦兵,突然一个激凌,“不对,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他们是……。”
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寨墙低下,啉啉两声异响,两个士兵呃的一声,喉咙之上,正正的插着两支短短的弩箭,两个士兵手里的鸡腿,酒壶掉到了地上,两手捂着喉咙,想要叫出声来,可这一箭射得如此之准,完全破坏了他们的喉管,两人捂着喉咙,瘫倒在了地上。
寨墙底下,嗖嗖飞起两个绳套,套住了寨墙上的墙垛,两个矫健的身影拉着绳子,瞬息之间便攀上了寨墙,随即一条条绳子抛了上去,更多的人攀了上来。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悬着的吊桥被放了下来。紧接着,寨门也被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