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将郭荃的遗体放入棺椁,随着棺盖的合上,工地之上,哭声骤然大了起来。
“启程!”郑均大声喊道。
马车缓缓启动,身后,无数人的跪了下来。
“恭送郭老大人回家!”一名老工匠大声喊道。
“送郭老大人。”数千人齐齐跪伏在地。
蓟城,大议会,来自大汉疆域各地的大议员们正荟萃一堂,数百人的眼睛都看着台上正在作着去年一年度总结的议事堂首辅的蒋家权,而在他的身后,一溜儿站着的却都是议事堂的大员以及各部尚书们,每年的这个时候,也都是大议员们最扬眉吐气的时候。他们在这个会儿唯一的工作,便是挑刺儿,找出去年一年度这些执掌朝政的大员们的不足,经常会出现一些议员们追问得这些大员们汗流浃背的促狭场面。
而这几天,也是这些大员们的最难熬的几天,政事堂的议政们还稍微好过一些,但那些各部大员,一旦受到太多的指责,在随后的投票之中得不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就必然要黯然下台。请辞。
虽然这样的情况,在大议会召开之后的三年之中,还没有出现过一次,但并不代表着不会出现,各部大员们谁也不想自己成为第一个。
首辅德高望重,没有谁去挑他的毛病,今年的问题集中在蓟城的旧城改造之上,负责此事的议政吴恺有些心神不宁,在这之前。他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关于征地拆迁,关于置换,关于补偿。如此大的工程再怎么小心,也会有不少的问题存在,吴凯在思虑着如何才能安全的渡过这一个关口。
这个工程是由他牵头,工部负责实施。但工部尚书郭荃不在蓟城,主要工作是由在蓟城的左右两位侍郎来主持的,这里头的油水太大。稍微手松一松,便是成千上万的银子,吴凯自己是看不上,但并不能担保下头没有这些事情。从听到的风声来看,只怕下头这样的事情不少,而且已经被有些大议员们抓住了把柄,这个春天只怕是有些不好过呢!吴凯偏着头,看着大议会的窗外,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往年的这个时候,可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可今年,谁还有这个心思呢!
高远自然不会出现在大议会的会堂里,如同以往一样,他悄然而来,坐在楼上一间垂着帘子的屋内,倾听着下面的声音。
“今年吴大人可能有些不好过。”透过珠帘,看着下面的议政和各部大员们,高远笑对身边的何卫远道:“你瞧他那如座针毡的模样,定然是下头出了问题。”
“是,蓟城改造如此大的工程,如果说没有问题那才是怪了呢,不过吴大人自己立身甚正,倒也不惧这些大议员们指摘。”何卫远笑道。
“那可不一定,如果下头的漏子捅大了,他难道不负领导责任么?”高远笑吟吟的道:“这样也好,给他提一个醒,我们这位吴大人,在蓟城改造一事之上,就是一个甩手老板,挑一挑他的刺,让他清醒一下,议政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其实负责海事的李灿大人只怕也不好过。”何卫远道。
“哦,他也有事?”
“来自沧州,汾州的大议员们指责李议政以权谋私,在海外贸易以及扩张之上,利用他的地位和影响力排挤其它海商,甚至还指摘他勾结水师统领寇曙光。”何卫远道。
“嗯?”高远瞄了一眼何卫远,沉吟了一下,“卫远,有人找到了你?是想让这些话传到我的耳中吧?”
何卫远点点头,“王上明鉴万里,的确有人找到了我,希望我在大王声边说一说。”
“你倒也坦承,那人送了你什么?”
“送了我一万元,厚厚一叠中央银行刚刚发布的新票子呢!”
高远大笑起来,“送了那就收起来吧。这个人只会从海商哪里拿到更多,这件事你怎么看?”
“排挤可能是有的,但勾结寇统领恐怕不大可能,寇统领出身监察院,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关系,这些海商,只怕是想将李议政拉下马来。”何卫远道。
高远笑了笑,“这事儿我知道了,想将一位议政拉下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先在大议会之中要票数过半,再要我批准通过,他们送你钱,大概意思就是这里了。”
“是。”
“且看看吧!别看李灿胖,那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呢!”高远笑吟吟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