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宇死了!
面前的三员大将相继跪倒在了地上,吴起的身子摇晃着,如果不是身后的卫兵紧紧地搀扶着他,说不定他真会倒下去。¥℉,..
张鸿宇穿着崭新的军服,坐在大案之后,面对着大帐门口,脸上没有什么痛苦之色,而是平静之极,一柄短剑正正的插在他的心脏位置之上,鲜血顺着短剑柄嘀嘀哒哒地向下流淌,在大案之下汇成一片红色的溪流,正蜿蜒着如同蛇一般在地上爬行。
短剑直至没柄,可见张鸿宇刺向自己的这一剑,是何等的决绝,何等的一往无前。
“混帐!”吴起突然怒吼了起来,“张鸿宇,你混帐。”
听到吴起的骂声,跪在地上的董壮一跃而起,哭得眼泪鼻涕乱七八糟的董壮怒目瞪视着吴起,拳头捏得卡巴作响,狠不能便一拳挥将过去。
“张鸿宇,你是一个混帐,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你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么,你没有胆量去面对这一次的失败么?你怕面对千夫所指么?你是一个懦夫。”吴起咆哮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脚步踏在那蜿蜒的红色溪流之中,踩出一个一个红色的脚印。
大案之上,放着两叠文稿,一本是写给汉王高远的奏折,另一本却是致新一军全体将士信,封面是朝着大帐门口的,吴起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决定死之前,还能这样的心细如发。
双手扶着案桌,吴起凝视着对面的死者,心中当真是酸甜辣混杂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是一个政客,很难理解像张鸿宇这样的军人的心理,在吴起心中,只要人还活着,便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而人死如灯灭,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崔呈秀无声的哭泣着,现在他终于想起了那天张鸿宇与他的谈话,明白了为什么张鸿宇要向全军团以上军官下发命令,让自己在特殊时期,在没有他的时候,代理新一军军长职务,他早就心存死志了。
他不愿意有这样一种方式屈辱地离开战场,他也不愿意以这样一种方式回到国内,他用他的肩膀承担起这一次失败的所有责任。而最大限度地保护新一军的军官们。崔呈秀知道张鸿宇担心什么,他在担心新一军还能不能存在?
崔呈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仍跪在地上的高成栋以及随后进来的军部参谋们,“全体起立!”他喝道。
土城,包围着新一军的楚军让开了一个约五里左右的缺口,新一军的士兵们将从这里退出彭城地区,一路返回睢阳。在一处高地之上,一面楚军军旗招摇地随风舞动,军旗之下。一把大椅子之上坐着屈完,他要在这里欣赏不可一世的汉军儿狼狈地从自己的脚下退走。
这里距汉军撤退的路线很近,毕轩曾大力反对屈完这样做,在这里。如果撤退的汉军中有一支发起疯来,发动一场突然袭击,屈完想走也走不了。要知道,新一军可是全副武装的撤退的。哪怕他们饿了这么多天,但有时候,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具有无穷的力量。就像屈完现在一样。
但屈完执意如此。毕轩无奈之下,只能舍命相陪,带了上百名骑兵护卫左右,一旦有事,骑上马便离开这个险地,对方的战马应当不多了,在长时间的围困当中,他们的战马,都作为粮食进了士兵们的肚子。
“毕轩,这一战过后,你可就要高升了。”屈完笑吟吟地道。
“多谢大将军栽培。”毕轩躬身道,心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不,不是我的栽培,是你的能力使然,这一次大战,你功不可没啊!”屈完感叹地道:“楚汉之战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双方暂时互相妥协,但双方绝不会就此罢休,现在的汉国便如同以前的秦国一样,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而我们的大王经过了这两年的冲击,想来也清醒了许多,以楚国的地大物博,人丁众多,他们想做的事情,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做?强大的楚国醒过来了,他必将暴发出令世人恐怖的力量。”
屈完用力地在空中挥舞着手臂。“大王统筹全局,黄首辅总理朝政,屈太尉主管兵马,一支又一支的劲旅将从楚国的大地之上诞生,他们将被投入到战场之上,发挥他们的力量,我们大楚不缺钱,不差人,缺的就是心气儿,差的就是傲气,这一场大胜足以大大地振奋国人之心。”
“大将军说得是,这一场大战的胜利,也证明了汉军并不是不可战胜,我们正在像他们这些年摧毁秦军一样,穷兵黩武者必将失败。汉国底蕴并不深厚,却连年征讨,不断地消耗他们本来就不雄厚的国力,只要我们大楚直起脊梁,拖也能拖死他们。”毕轩大声道。
屈完眯起了眼睛,“此战过后,双方自土城到三川将不驻扎一兵一卒,那么彭城便成为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这里,将驻扎一支五万人的常备军,齐装满员,而且全部是上过战场的精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将是我们对抗汉国的第一线,毕轩将军,你将成为这一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多谢大将军的栽培。”毕轩感激地道,此前他只是彭城一地的镇守,所带的军队只不过万余人马,在大楚军将之中,根本就不显山露水,这一次他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