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晟昊脸色铁青地行走在难民营之中,三天之中,郡城周围无家可归的百姓陆陆续续地向着郡城集中,他们没有了住所,没有了粮食,甚至连一身换洗衣裳也没有了,除了往郡城来寻求官府的帮助之外,他们别无他法.
在郡城之外,已经搭起了大片大片的茅草屋,亦有无数的军用帐蓬被调了出来安置难民,听着这些难民的哭诉,看着他们的惨状,杜晟昊很难给杨大傻好脸色看.
而随着附近县治派人报来所在地的情况这宾,杜晟昊简直就想大哭一场,与郡府周边一样,这一次秦军来袭,便如同蝗虫过境,除了难民,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当听到安陆那里的铁矿,铜矿尽数被破坏,恐怕接下来的一年之中都不会有什么产出的时候,杜晟昊彻底暴怒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杨大傻畏敌如虎,不敢出城与敌接战的后果,假如杨大傻敢率军出城作战,对手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对渔阳大肆破坏?对手的目的很清楚,就要是给渔阳郡以最大的破坏让他们在以后的时日里成为汉国最大的负担.
面对着杜晟昊喷勃而出的污言秽语,杨大傻倒是面不改色,但跟在他身后的梅华与吴涯却是脸色涨红,手按在刀柄之上,恶狠狠地盯着杜晟昊,恨不得上去一刀便将张喋喋不休的嘴砍烂.
紧紧跟着杜晟昊身侧的曾宪一也是脸色不豫,作为渔阳郡的守备将军,在军事之上他不得不服从杨大傻的命令,因为这是蓟城兵部的军令,但作为一名渔阳人,看到如今渔阳的惨状,心中也是恼火之极,先前他打不过路超,不得不步步后退,但杨大傻率两万近卫军到了渔阳郡城之后,他们便有了一战之力,青年近卫军可是汉军之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军队,他们的装备多精良,也远非他所率领的郡兵能比,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素来以敢打硬仗著称的杨大傻,这一次却当了缩头乌龟,坐看着秦军在城外肆虐,竟是一点出战的意思也没有.
他是军人,不能对上司怎么样,但面对着杜晟昊的破口大骂,他却是心中称快.
远处有信使急奔而来,曾宪一看了一眼杨大傻,转身急步迎了上去,奔来的信使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曾宪一,看完信上的内容,曾宪一脸色微变,小步跑到杨大傻面前,将信递给了他,”杨军长,我们尾随着秦军的斥候营士兵在秦军撤退之后,发现了秦军曾有大股人马在连尧,真定,秦川等地驻扎,很明显这是对手曾经设下了圈套,如果我们当时出城与敌作战,便极有可能遭到这数地秦军的夹攻,您是对的.秦军在兵力上占着巨大优势,一旦我们陷入他们的这个伏击圈中,很难脱身.”
杨大傻微微一笑,”临来之际,兵部叶尚书就再三嘱附于我,路超此人,诡计多端,特别是战争开始阶段和结束时候,往往有出人意料的动作,我自知能力有限,无法与其在计谋之上应对,便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看来这一次,我还是赌对了.”
曾宪一看着前方仍然满脸怒气的杜晟昊,小声道:”杜郡守心痛渔阳的损失,口不择言,还请杨军长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杨大傻叹了一口气:”路超这一手太毒了,杜郡守心中难过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一次,渔阳的损失太大了.”
“这个路超,还是燕人呢!对故乡同袍,居然如此狠毒,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定然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曾宪一咬牙切齿地道.
杨大傻眉毛掀了一下,却没有做声,作为以前高远的亲卫,他很清楚高远与路家的恩恩怨怨,对于路超,高远一直抱着歉疚的心理,如果路超真有落到汉军手中的一天,只怕曾宪一也无法实现今日的心愿.
“曾将军,路超已经开始了真正的撤退,关军长已经率军跟了上去,接下来我也要走了,这一次渔阳遭了大劫,只怕接下来郡内的治安也不会好,你的郡兵便要担起担子了,不但要协助杜郡守救灾抚难,重振家园,还要恢复郡内的治安.”
“杨军长尽管放心前去,等杜郡守冷静下来,我会告诉他真相,大军所需的后勤,一定不会耽搁.”曾宪一道.
“杜郡守是个明白人,不会在这种事上刁难我的,他即便自己饿肚子,也会保证我的军粮.”杨大傻笑了笑,”不过杜郡守是个读书人,有时候心不免软了一些,曾将军,现在渔阳乱了一点,所以也不妨用重典,震慑一些不法之徒.”
“这个我省得!”曾宪一点头道.
不仅是渔阳的秦军在撤退,在魏国,秦军也开始了大幅度地收缩着战线,很多刚刚占领的地方,屁股还没有坐热乎,便在一道军令之下,向后大步后撤,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却是叶真统带下的中央集团军在整个战线之上开始了全面反攻,一路收复着失地.
与其说是收复失地,倒不如说是秦军退,汉军进,一退一进,双方竟是保持着一定的默契,与路超在渔阳的烧光,抢光的政策不同,在魏国,秦军保持着良好的军纪,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一方向上的秦军面对的汉军实力亦是相当的强悍,兵力并不在秦军之下,一旦秦军作出在渔阳同样的动作,极有可能惹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