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倒伏,火光冲天,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流而今被染成了红色,哪怕上游水流不停而来,仍是无法将其颜色冲淡,无数尸体倒伏在溪涧周围,整个大营已经完全落入到了红巾军的手中,连主将张士诚也当场战死
张士诚是有机会脱逃的,但他很清楚一旦团风流失会使整个局面出现不可控制的恶果,他竭尽全力组织反击,企图挽回败局,但在山上窝了好几天,吃尽了苦头的红巾军们此刻正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逮着了他们这个出气筒,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一场恶战,张士诚被虎头一刀斩于马上,齐军的抵抗至此亦戛然而止
上千人被当场击毙,千余人当了俘虏,剩下的则零散逃走,团风再无成建制的军队,落入红巾军手中指日可待
提着血淋淋的刀,赵一安行走在满地尸体之间,虎头迎面而来,”怎么样,赵参谋痛快吧!”
“痛快至极!”赵一安大笑着,”说起来虎头将军,还是这样的生活更让人血脉贲张啊,这一年多来我闷在教室里,作战室里,对着地图,沙盘指手划脚,苦思冥想,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在沙场之上,阎罗殿前几度徘徊的士兵了”
“哈哈哈,各有各的妙处”虎头笑道:”其实王上招你们这些当过兵打过仗的人去做参谋策划作战还是极对头的,我们最怕的就是一些根本不知沙场为何物的书生们完全凭着臆想来瞎指挥,那才是糟糕透顶”
赵一安微噎了一下,因为他知道,从他们这一届之后,随后的参谋科招的学生,有不少人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只是一些文弱的书生,看来这些事情,让这些前线的将士们已经颇有微词了,很显然,像虎头这样的人,是绝对不放心由这样的人来指挥自己的看来这个情况,自己应当及时向上汇报,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
虎头似乎没有意识到随意的一句抱怨会让赵一安想这么多,将大刀伸到溪流之中,晃荡着想将上面的血迹清洗干净,赵一安虽然是参谋,但在战场上的表现让虎头很是欣赏,到底是从沙场之上走过几遭的人
“接下来我们要再接再励,趁着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股作气拿下团风县城,这样一来,便完美地实现了战前的目标想来老大一定会惊喜交加,而田敬文定然是懊恼不已吧,头功又被我们抢到了哈!”虎头提起大刀,看看刀锋,”狗日的,刀都卷口了”
赵一安看了一眼周围,先前几天的疲劳积累,再加上先前大战的过度爆发,士兵们显然疲劳之极,连打扫战场都没有做,士兵们大都或坐或躺地在休息,他的身边,便有一个士兵居然头枕着敌人的尸体,鼾声如雷
“虎头将军,只怕要让士卒们休整一下吧,这个样子只怕再强行行军,会累倒不少人的再说了,团风毕竟是县城,内里也应当有不少兵马,恐怕还要打仗”赵一安道
虎头皱了皱眉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便让士兵们休息两个时辰,赵参谋,我看你也累坏了,接下来的战事,你便不必参与了,你赶紧回去报告老大,我这头继续进攻团风,他哪里还是要策应一下,不然我这边打得起劲,被汪沛抄了后路,那可就惨了”
赵一安点点头,”这个我省的不但是白候爷那里为再次发动进攻,只怕田敬安也要坐不住了,他哪边也肯定会出兵的,这一次他定然会拿出使奶的力气出来,而不会像以前做一做样子了,将汪沛彻底驱逐出高唐,便在此一役了”
八月的齐国战局,便如八月的天气一样,变幻莫测,先是受到临淄招安的红巾军大举向凤阳的汪沛展开进攻,历时十余天的战斗,红巾军损失惨重而不得不后退,就在即墨欢欣鼓舞,认为红巾军经此一役大伤元气,将他们驱逐出高唐指日可待的时候,风云突变,驻扎在团风,卫护即墨侧役的张士诚部被红巾军偷袭,团风失守的消息,比起凤阳大捷的消息传到即墨,仅仅晚了一天而已
狂欢刚过,噩耗便至,即墨立时便陷入到了震惊与慌乱之中
即墨虽然是田富程现在统治的大本营,但驻守即墨的军队却并不多,田富程麾下兵马,一支由成思危率领在猛攻临淄,另一支便是汪沛率领进攻平陆,也在驻扎高唐,而田富程本部人马,却有一大部分在防备着昆州的汉军由孟冲所率领的南方野战集团军团风的失守,意味着红巾军可以长驱而入即墨,如今高唐战乱不休,大部分落入到了红巾军手中,赋税根本无从谈起,而即墨是田富程唯一的资金来源了,如果红巾军进入即墨,这唯一的一块赋税来源地也将告急,先别说应付红巾军的进攻,光是维系自己军队的费用都成了大问题,更不用说要支付给汉国的赔款了,一旦拖延支付给汉国的赔款,汉军便更有理由发动大军来讨帐了
万般无奈之下,田富程只能下令汪沛彻底退出高唐,所属军队回到即墨,卫护即墨安全齐国的形式顿时逆转,原本是老二田富程大占上风,但丢了高唐,困居即墨一隅,攻击临淄又不顺,田富程马上陷入到了困境当中
凤阳,魏志文喜气洋洋地向着凤阳城进发,十几天前,便是由他作为攻击箭头主攻凤阳,但在汪沛的阻击之下,魏志文很是折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