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的大军比起霍思安的部队出发稍晚,但也早早就出了青田县境,一步步逼近辽西在的时候,噩耗传来,几乎与霍思安不分前后.大惊失色的田单,立即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一边派出大量的斥候往辽西郡城方向打探具体的消息,另一方面全军准备后撤.
但多达七八万的军队,前进固然不容易,想要撤退却是更难.等到田单全军拔营后撤的时候,由阿固怀恩统带的一万东胡骑兵已经抵达了青田县,切断了田单后退的通道.而在田单来时,不屑一顾的青田县城守军这个时候亦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矗立在他们后退的道路上,成了插在心窝之上的一把刀.
"前进,前进,向前是生,后退是死,杀光这些蛮夷,我们回家!"齐军将领鲍思浩挺着长枪,纵马在队伍之中来回奔走,拼命地给士兵们打着气,他奉田单之命,率五千先锋先行,一是探路,二来也是想要牵制住青田县城的守军,给大军后撤创造机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回到青田县后,尚没有看到青田县城,便看到了漫无边际的征东军骑兵.
虽然打着征东军旗帜,但一看他们的装扮,服色,以及惯用的武器,鲍思浩便知道这些都是东胡人.高远打败了东胡,收编了这些东胡残军,现在,他们成了悬在齐军头上的一柄锋利的弯刀.
"杀!"五千士卒列成方阵,呐喊着向前挺进,正如鲍思浩所说,向前是生,后退或者停留都是一个死字,死中求活。或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飘扬的征东军大旗之下,阿固怀恩看着远处缓缓逼近的齐人军队,侧头问着身边的高车和木骨闾:"怎么样?"
高车轻轻摇了摇头。"比起征东军的步卒,他们要差了不少。与征东军交战之时,他们的队形几乎没有停顿,一直向前,但队列却一直保持得非常严整,这些齐军与我们以前打过的燕国常备军差不多,每走十步,便要停下来整顿队列."
"大约五千人,分成了五个方阵。前二后三,标准的以步敌骑配备,不过他们来得仓促,没有配备必要的远程打击武器,光靠弓箭,对我们的威胁并不大."木骨闾道.
"好,高车,你攻左翼,木骨闾,你攻右翼。我率本军自中路出击牵制,一层层地将他们的衣服脱光,注意了。不要陷入他们的步兵辽容之中,保持距离,以弓箭御敌,这些齐人,可没有征东军那样好的盔甲,咱们的骑弓,对他们的威胁应当不小."阿固怀恩吩咐道.
"是!"
看着两人欲离去,阿固怀恩又叫停了他们,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记住了,在击溃敌人的同时。尽量地减轻伤亡,这些齐人也是会拼命的."
高车与木骨闾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一些莫明的酸意.
"去吧,功劳就在眼前,去尽情地获取战功吧!"阿固怀恩提高了声音,拔出了腰间的弯刀.一万东胡铁骑,迎战五千齐军先锋,其实这场战斗还没有打,胜负便已经决定.
田单接到鲍思浩五千兵马为东胡骑兵击溃的消息之后不久,便又接到了另一个更大的噩耗,他的另一路大军,由霍思安率领的左路军三万人已经被征东军包围,击败,霍思安以下大下将领战死数十人,近万士卒阵亡,余者成为了征东军的俘虏.在击败了霍思安之后,征东军主力由高远亲自率领,已经向自己这里疾扑而来.
田单面无表情地听着斥候们的回报,心中却已是惊骇莫名,征东军集结的军队,光是骑兵就有三四万人,加上步卒,征东军兵员数量超过了十万人,在霍思安被击败之后,自己光是在兵力之上就已经落了下风.
"田相,趁他们主力还没有到,我们应当竭尽全力向琅琊突围,只要过了崤山关,便能与二公子兵马会合,然后杀回天河去."大将田宽有些惊慌失措.
"慌什么?"田单喝斥了一声,脸色难看地盯着田宽,"先不说在我们周边游戈的步兵率领的骑兵,现在在青田,还有东胡人的上万骑兵,高远那里,还有另外的上万骑兵,我们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么?这个时候,如果加速逃离,只会给他们的骑兵创造更多的战果.被他们一股一股地击败."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田宽沮丧地问道.
"怎么办?"田单哼了一声,"霍思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万齐军健儿,竟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便尽数为征东军击败,高远想要决战,那就决战,来人,马上给我派出信使,传令给田富程,尽起琅琊郡我军,杀奔辽西,传令给天河我国驻军,全军以最快的速度赶赴辽西.传令河间的霍思危,让他不要在与征东军纠缠,而是给我破坏,破坏,再破坏,将河间打成一片白地,烧,杀,抢,掠,尽可能地让征东府感到肉疼."
他看着帐下众将,傲然道:"我田单一生征战无数,无数次面临绝境,却也每每让我化险为夷,不知多少次要比现在更加凶险,却也没让我掉了一根毫毛,更别说现在本相手下还有八万大军,在琅琊,还有三万人,在天河,亦有三万人,征东军想要啃下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高远摆出这副阵仗出来,不就是想要逼得我不顾一切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