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岱从来都不认为东胡人应该龟缩在城中防守,哪怕敌人的实力要比他强。--征东军气势汹汹而来,先锋骑兵便多达万五,阿伦岱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便率领麾下一万骑兵出静远迎战。
阿伦岱这一辈子打过两次败仗,两次都是败在高远手下,第一次是高远轻骑千里突袭榆林,他在追击的过程之中遭到了高远的埋伏,又被白羽程横‘插’一杠子,最后仅以身脱,第二次则是在燕国远征东胡的过程之中,在‘花’营,一场浓雾之中,他再次大败于高远之手,数千骑兵横尸沙场,他的铁岭部骑兵几乎被打残,最后还是索普将同样被打残的克勒三部并入铁岭,这才让其恢复了元气。
这两仗让阿伦岱刻骨铭心,每当思及此处,脸上的伤疤便隐隐作痛,这一次,征东军再次前来,骑兵将领居然换成了一个‘女’人。
阿伦岱怎么会认为自己不及一个‘女’人?
先击败他们的骑兵,再打垮他们的步卒,这便是阿伦岱最简单,也最真实的想法。
两支骑兵共计两万余人骑,便在跟静远十数里外的甜水井遭遇。
贺兰燕从高远还是扶风一个小小的兵曹开始,便帮助着高远训练骑兵,随着高远势力日渐扩张,她训练出来的骑兵愈来愈多,像现在名声遍及大陆的铁脚步兵,便是她实实在在的徒弟,可以说,当年仅仅会骑马的步兵,能成为如今名望极广的骑兵将领,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长年的骑兵训练,让贺兰燕对骑兵作战,比起一般的骑兵将领有了更深入的认识,高远麾下,人口成份复杂,有自小就在马背之上长大的匈奴人。也有不善骑‘射’的燕人,后来更是有了来自齐,秦,赵,魏,韩等地的流民,如何将这些差次不齐的战士组合成一支强大的骑兵,曾经让她伤透了脑筋。
‘精’良的骑兵不是一日可以练就的,短时间内,想让那些勉强会骑马的战士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兵。那是做梦。与东胡人比起来,这种先天上的劣势,根本无可逆转。
于是便有了贺兰燕做试验用的四百黑衣卫,于是就有了骑术出众反而被剔除出黑衣卫的梅华与吴涯郎舅两人。
四百黑衣卫中,没有一个人的骑术是出类拔萃的,勉强算得上是中等而已,但严格的纪律,强大的团队力量,作战之时。密集的队形,迅如猛龙一般的冲锋,让这众衣卫在初上战场之时便让人耳目一新,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有了这个成功的经历,贺兰燕在成为北方集团军独立骑兵师的师长之后,立即便按照这个模子,开始打造属于她的骑兵部队。
原有的骑兵之中。除去每支骑兵的领队军官,剩下的骑术太过优透的,反而被淘汰出来。送到了步兵之中担任骑兵斥候,她的这种做法,曾遭到了公孙义与洛雷的反对,但在贺兰燕的强势之下,两人亦只能服从,大半年的训练,贺兰燕让这支骑兵师脱胎换骨。
这也是贺兰燕让公孙义与洛雷两人心悦诚服的原因。这支骑兵,单人拉出来,或许不会是任何一名东胡人的对手,但当他们聚集成一个团体,爆发出来的能量,则让打老了仗的公孙义与洛雷两人也是心惊不已,两人也曾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站在贺兰燕的对立面,面对这样一支骑兵的集团冲锋的时候,该怎样面对?
两人先是各自思考,最后是聚在一齐商议,最后得出的结果只能是,如果给他们一倍于贺兰燕的骑兵,当可以在拼消耗之中胜之。正面对攻牵制,外围游走奔‘射’,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地将贺兰燕的骑兵给剥下来。
但是这样,正对牵制的骑兵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贺兰燕苦心训练这支骑兵大半年的时间,眼见着就要打大仗,就要派上用场了,她岂能不亲自到战场上来指挥?可偏偏此时自己却怀了孕,为了这,她在心里已经将高远骂了一个半死,一翻挣扎之后,她终于还是决定要亲自指挥这一仗,看到自己的心血在战场之上绽放,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引‘诱’人了。
此刻,贺兰燕勒马于一处山坡之上,沿着山坡向下,她的一万五千骑兵,分成了三个攻击阵形,清一‘色’的黑衣,在碧草蓝天之下,显得格外醒目,与征东军大多数军旗为大红‘色’不同,贺兰燕的这众衣卫,连军旗也是黑‘色’的。
“师长,这一战,你在这里看着就够了,就让我与洛雷带着儿郎们去吧。”公孙义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对贺兰燕道。“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腹中的小公子想想吧,战马颠簸,您怎么受得了,要是您有个小小的意外,这一仗,我们就算打赢了,那也是输了。”
公孙义还有话藏在心里没有说,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小部落的骑兵队长一路爬到现在的高位,那可是用一个个伤疤换来的,要是贺兰燕肚子里的娃娃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他的腾飞之路,就在在此打上句号了。
“放心吧,我就在这里看着。”贺兰燕点点头,“只要你们争气一些,将这个什么阿伦岱打趴下,我犯得着去吃沙子么?”
“那就好,那就好!”公孙义如释重负。“您就看好了吧!”
公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