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得志,河间大方县人,原本是一个高利贷商人,原本在河间也算不得什么大商人,但他是第一批加入四海商贸的河间商人,这让他在四海商贸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是四海商贸在河间的最高负责人,他的身家也在这数年之间,翻了数番。原来那个人所说的龚得志来头很大,后台很硬,说得居然是我们征东府的四海商贸。”梅华站在吴涯面前,说着今天一下午打探出来的消息。
“原来也是征东府的人?”吴涯惊叹地道:“那,尚家的事儿打听出来没有?”
梅华摇摇头,“乌衣巷的人缄口不言,而乌衣巷外的人,并不清楚。”
“尚家是不是搬离这里了?”
“不可能,如果尚家是搬离这里,那些尚家的街坊有什么道理这么惧怕,闪烁其辞,吴涯,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现在怎么办?我们可不能在这里耽搁很长时间的,你也清楚,咱们可是有报到期限的。”吴涯道。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乌衣巷。”梅华咬了咬牙,“不把这事搞清楚了,我心里不舒畅,尚胖子在天上看着我呢。”
“晚上?”
“你还记得那个告诉我们尚胖子家在哪里的那个中年人吗?今天晚上我们去找他。”
“你是想?”吴涯惊道。
“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梅华冷冷地道。
“梅华,要真这样干,让兵部知道了,非剥了咱们两人的军藉不可。”吴涯惴惴不安地道。
“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呆着。我一个人去干。”
“说什么屁话,一块出来的,当然一块去干。尚胖子对我还是不错的。”吴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才是好兄弟。”梅华喜笑颜开,“早点睡吧。睡好了,咱们就行动,妈的,这什么客栈,还说是大方县最好的,被褥闻着都一股溲味。”
夜半,月朗星稀,乌衣巷中。两个人影交错闪现,数息之间,便已经到了白天他们曾经敲开过的那扇房门之前,选择这一家,是因为这一家距离尚胖子的家极近,而且看那人的神色,明显便是个知道内情的。
薄薄的匕首探进大门的缝隙之中,轻轻一拨,门栓滑开,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两个人一闪而入。
小院之只一正两偏三间房,另一侧则是厨房与柴房等杂物,梅华躬着身子。迅速接近了一间偏房,将耳朵贴在门板之上,听到内里两个人均匀的呼吸之声,看到另一间偏房前吴涯作出了一个手势,表示那边的房屋之中也有两个人的呼吸,不过应当是两个孩子时,他将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插进了门缝。他的身后,吴涯也跟了上来。
两人闪身进屋,房门被轻轻地掩上。
葛福今天晚上睡得极不安稳。白天里那两个看起来极其强壮的年青人来打听尚敬的事情,让他有些担惊受怕。他们自称是尚敬的朋友,尚敬以前是征东军的士兵。莫非这两人也来自征东军么?
睡不安稳,便极容易惊醒,朦胧之中,突然感到屋中有亮光,他睁开双眼,瞬息之间,瞳孔放大,屋内的确有亮光,因为放在桌上的油灯被点燃了,灯光之下,一个人影竟然坐在桌子旁,他恐惧地张开大嘴,正要大呼,但喉咙边的声音,却被一把冰冷的匕首给顶了回去,瞬息之间,他汗出如浆,牙齿格格作响。
睡在他身旁的老婆也被惊喜,睁眼看到这一场面,亦是张嘴便要放出尖叫,但葛福却是反应极快,一伸手,便捂住了老婆的嘴巴,使得那一声尖叫,变成了喉咙之中的闷音。
梅华收回了匕首,看着两人,淡淡地道:“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劫匪,也不是歹人,我们只想来问你们一些事情”
听着这些话,葛福顿时反应过来,“你们就是白天来的那两个人,你们是尚敬的朋友?”
“尚敬他们家出了什么事?”梅华不想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他的爹娘,还有娘子,儿子都到哪里去了?”
“他们搬走了,我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葛福脱口而出。
梅华眼神一变,先前的和煦不翼而飞,渐渐地变得狰狞起来,“你在说谎。先前我说我们不是歹人,但你应当知道,好人在被欺骗之后,变成坏人,也许只是手一伸的时间。”他提起了匕首,重新顶在了葛福的脑门之上。
“我再问一次,他们去哪里了,或者,他们怎么了?”
葛福的身体不停地发着抖,他的老婆突然叫了起来,“我说,我说,你们别伤害我们,这不关我们的事,尚老爹们两口子都死了,尚家娘子也死了。他们都死了。”
听到这一句话,梅华手一抖,险些握不住匕首,而后头的吴涯也霍地站了起来。
“死了?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梅华的声音在颤抖。
“当年尚敬杀人之后就跑了,苦主找上了尚家老爹,他们为了赔偿苦主,好好的家便败落了,尚老爹也一病不起,一年多前,突然有了尚敬的消息,有人给他们带回来了钱,说是尚敬现在在征东军中当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