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营地,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山沟之中,挖出的一些地窝子,再在上面搭上一个窝棚,这样的地形,在冬天可以避风,对于这些缺衣少食的流民的来说,这样的地形是躲过冬天寒流的最好的地方,但这样的地形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易防守,一旦被人堵在里面,便成了翁中之鳖,跑都没有地方跑。*
木骨闾现在就陷入了这样的窘境,在河套,当颜乞率领着宫卫军抛下他们逃跑的时候,他的信念在那一刻完全崩塌,活死人一般躺在战场之上,只想静静地等着死亡的来临,但他的确命大,在乱成一团的战场之上,居然少了下来,最后成了征东军的俘虏,当他的身份暴光之后,立刻便被宁馨奇货可居地从战俘营之中提溜了过去,
一段时间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恢复了生气的木骨闾,充新有了对生的渴望和恢复柔然部族的野心,他答应了宁馨的条件。
宁馨在被俘的东胡人之中,费尽力气找到了几十个原柔然部落族的战士,这些人,便成了木骨闾最初的班底,将他们重新武装起来之后,宁馨派人,将他们送到了这一片白山黑水之间,平原富饶地区,是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的,只有这一片被东胡人抛弃的地方,才有可能成为他们的重新落足之地。
返回到这片地区的木骨闾,便靠着这几十个人的班底,在短短的时间里,打下了一块地盘,聚集了一个二三百人的群落,在这里扎下根来,但随即,他们便被这里的另一股大的流民团体盯上,为了争夺这一片区域的控制权。在这个晚上,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斗。
木骨闾的运气很不好,他被对手摸清了老巢的地点。
看着对方数百人的队伍,木骨闾有些绝望。现在他的麾下虽然有近三百人,但真正有战斗力的还没有一百个,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还有数十个妇女。而这一次来袭的流民,近四百人的队伍。全是男人。虽然大都也是饿得瘦骨嶙峋,但比起木骨闾的队伍来说,还是太强大了。
木骨闾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的这不到一百人的战士中,有数十个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武器也比对方要好得多,他们拥有近五十把大刀,还有二十副弓箭,还有上百支长枪。而对手虽然人数是他的数倍。但真正拥有武器的,也不过近百人,更多的人,手中拿着的。仅仅是一些削尖的木棍而已。
一天的激斗,对方没有攻下他的营地,反而丢下了数十具尸体,但他自己也死伤了近二十个人。在这块地方,负伤,便意味着死亡。箭支。已经射完了,对手已经将营地前的壕沟填平,现在的他,只能据栅栏而守,看着不远处的敌人开始重新集结,木骨闾的嘴里有些发苦,这个夜晚,他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了,在对方的队伍之中,有几十个穿着皮甲,拿着大刀的人,显然便是这股人马的核心力量,一天的激战之中,这支队伍一直没有投入过作战,而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向着这里前进了,而自己这边,战士们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一个个几乎都已经精疲力竭,当敌人的这股生力军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将再也没有力气阻挡对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营地中央,那些琵缩地聚在一起的老弱妇孺,苦笑地摇摇头,自己将再也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当他们战死,这些老弱妇孺,说不定就会成为对面这些匪徒的腹中食物。
剩下的人,都聚集在了他的身边。
“少族长,守不住营地了,呆会儿我们护着少族长冲出去,我们还有五十个人,一定能护着少族长冲出去,来日再来找他们报仇。”一个大汉提着尚滴着血的大刀,走到了木骨闾的身边,低声道。
“也只能这样了。”木骨闾叹了一口气,自己来到这片地方的第一场大战,便要以失败告终了。“巴扎尔,总有一天,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来做战鼓。”他盯着远处那些敌人的正中间的那个满头长发如草的大汉,恨声道。
更远处的地方,牛腾伏在地上,正在打量着这处战场,场中的情景让他稍稍地松了口气,虽然人多,但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有战斗力的,最多也不过就是那几十个穿着皮甲的人,这些人肯定就是这股流民的核心力量了,解决了他们,战斗也就结束了。
“我擦,这他妈就是一伙野人啊!”身边,黄善如同一条蛇一般地从地上扭曲着爬了过来,盯着不远处的战场,这四百多人之中,有很多连件衣物也没有,竟是只裹了一些树枝草叶在腰间,勉强遮丑而已,更多的即便身上有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衣不蔽体。
“别小瞧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便杀了那个领头的,让他们群龙无首.”牛腾低声道.
“我擦,还群龙呢,这就是一群蚯蚓罢了,这个家伙交给我。”黄善舔了舔嘴,两眼放光。
“他们要开始进攻了,这一次仍然是那些流民在前,而那匪首带着这些精锐在后押阵,看来他们是要准备在这一击之中破开营地,等他们的进攻开始之后,我们便上去搂他们的屁股。”牛腾道。“第一波统统用骑弩,第一时间便要大量地给对手造成伤亡,将这伙皮甲人干个差不多,否则让那些乱民缠上,便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