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远一行人回到先锋城的时候,小孤山那一头的战役也拉下了帷幕,集结了数万步卒围攻屈突阿尔根的征东军步卒在付出了近一半人的伤亡代价之后,全歼了屈突阿尔根所部,杀死超过三分之二的东胡骑兵,俘虏了数千人,战马更是多达数万匹,随着高远杀死东胡河套行营的大将军颜乞,历时数月的河套争夺大战正式结束。东胡前来河套的大将自颜乞以下,磨延咄,吉骨利,慕容昆,屈突阿尔根,阿齐滋尽皆阵亡。
“可惜逃走了拓拔宏。”宁馨将一枚白字落到棋盘之上,抬首看着高远,道。
“拓拔宏?”高远微微一笑,“他走不了。他绕道月牙湖,便要穿越匈奴人聚居地,那块地方,现在还聚集着十数个匈奴中小部落,在此之前,贺兰燕已经派出了人手去了那里居中联络,十几个中小部落联合起来,数千骑兵还是能凑起来的。以有心算无心,拓拔宏讨不了好去,更何况等拓拔宏赶到那里,已是人困马乏,粮草缺乏,岂是匈奴人的对手。”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左右不过是未雨绸缪,随手下了一招闲棋而已,却是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能起到作用。”高远兴高采烈地往棋盘上按下一枚黑子,“你刚刚下错了一着,可是便宜我了,这个角归我了。”
宁馨掩口惊呼:“都督,你这可是乘人之危,刚刚我心思浮动。这一招却是随手丢下去的,不能算。”
“不棋不悔真君子,既然落子。可不兴悔棋。”高远连连摇头,“好不容易这一回有了胜利的希望。断断是不能容你悔子的。”
宁馨浅笑道:“我是小女子,可不是什么真君子,都督这可错了。”素手一伸,将那枚白子提了起来,重新落了下去,“都督可小心我这一招了,既化解了都督在边角的侵袭,还隐隐威胁到了你中腹的大龙。一招应对不慎,可就又要满盘皆输了哦。”
目瞪口呆地看着宁馨悍然悔棋,高远咬牙切齿半响,方道:“这可真是,真是……” “差不多便是这个意思!”高远大笑起来,伸手端起棋枰之上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宁馨伸手拂乱了棋子,“都督,那十几个聚居的匈奴部族,也在您的心中装着了吧?”
“我允诺送给他们武器。粮食,让他们以战马来与我交易,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征东府。我也可以给他们划一块地盘,当然,如果加入,他们的兵马,便要听从我的征调。他们现在过得很苦,我想他们不会拒绝我的好意。”高远道。
“野狼刚刚传回过来消息,秦人已经派出了人进了草原,联络上了义渠,这个部落是匈奴王庭覆灭之后。实力保存的比较完好的一个部族,举族出动。五千骑兵还是能拉出来的,秦人通过一些暗地里的渠道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武器。其意思不言自明,恐怕针对的就是我们了。”宁馨轻轻地道。
“也不仅仅是我们,或者还有代郡的子兰,赵国爆发的这场内战短时间内结束不了,义渠如果当真利令智昏,想要去插上一脚的话,我会让他们后悔终生。”高远道。
“还有,都督的大兄如今可也算是重新崛起了,李信走后,他就任秦国驻韩国大都督,在他的主持之下,韩国如今已被他分成了三个郡,为了镇压韩国国内的反抗,您这位大兄手段可算是酷烈,用杀人盈野来形容也不为过,如今他的名字在韩国可算是能止小儿夜啼,在他的铁腕统治之下,韩国国内的反抗火苗基本被扑来,如今他正在组建新的军队,一旦他完成这项工作,必然会窥伺魏国。听说秦王很是欣赏他,竟然允他以一介文人统领在韩国的军队。”
听到宁馨说起路超,高远沉默片刻,“我那大兄,本来就是一个人才。”想到日后很有可能再一次与路超对垒沙场,高远不禁有些头疼,对路家,他终究是有一份浓浓的愧疚感。
宁馨知道高路两家之间的纠葛,对此她也是不好说些什么,半晌才道:“你让四海商贸要路夫人定期送银钱的事情,四海商贸委托在秦国的合作伙伴一直在做,但路夫人从来没有收下过一文钱,哪怕是最初他们最困难的那一段时期,看来路夫人心中对你仍然是心结难解。”
“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他们,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在此事之上,我的确对不起他们,但当时,我不拿下山南郡,着实是不敢放心经营河套,秦人,始终便是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刀。”
“你不杀路超,放了他一条生路,亦算是没有亏待他们。”
高远摇头,“我亏欠了,路伯父于我有大恩,这一件事,只怕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我利用了他们,虽然没有杀大兄,但实际上仍然将他推上了死路,如果不是他有一个好老师,只怕他早就不在了。”
“人生于世上,总有许多无奈的时候,别说是你这等做大事的人,便是最普通的人,亦有两难的时候,不必太放在心上了。”宁馨也不知如何去开解高远。
“算了,不提这事儿了,即便与大兄他日要对垒沙场,也不是短时间之内的事情,现在我们需要集中精力,解决好东胡的事情,你那头,应当起动了。我听说你收服了一个叫木骨闾的东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