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畏,倒像是看着一个兄弟的子弟,终于长大成人的喜悦。
两人絮絮叼叼的说得时而沉重,时尔兴高采烈,却将其余人看得目瞪口呆,其它的人,年纪与王玉龙相差得大了一些,当年那些旧事,自然是插不上嘴。
虽然插不嘴,说不上话,但眼见此情此景,众人自然也是欣慰,高远如此平易近人,众人是不必担心后路问题了,看来这一次出来,请高远入城,倒是做出了平生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何保田也是张守约的亲兵出身,不过他进入这个队伍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高子达也阵亡了,算是后一拨人,看着高远此刻与王玉龙聊得火热,心中不由感慨。非常人果然不能用常人的心思来猜度,只看高远对待他们这些人的态度,便可知一二,张君宝那厮,当真给高远提鞋儿也不配。
看着王玉龙给高远引入了往事这中难以自拔,他轻轻地咳漱了一声,“高将军,请恕我无理了,王县尉,我们这一次来见高将军的缘由。还请王县尉禀报于高将军。”
高远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王玉龙也是霍然惊醒,歉意地看着高远道:“瞧我,当真是老了,一说起往事。便难以自拔,高将军啊,眼下辽西局面您也看到了,老郡守死难瞑目,二公子含冤而死,张君宝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哪里还有资格出任这辽西郡守一职。但辽西不可一日无主,我与城内诸多官员,乡绅商议,此职,除了高将军之外,竟是无人有资格担当。所以请高将军您能早些入城主持大事啊!”
高远沉吟地着看着王玉龙,“王县尉,不瞒你说,对于这辽西城,我是毫无野心的。想来王县尉也知道,我在草原深处,已经有了自己的存身之所,而经略大草原是我接下来的重点,这一次率兵来辽西城,也只不过是因为张君宝所做之事实在天怒人怨,我受老郡守大恩,尚不得报,岂能任由这混蛋逍遥法外,原本我只是想将张君宝在老郡守墓前斩首之后,便率兵回去的.”
听着高远的话,王玉龙大感意外,看着对方的脸庞,听着对方的话语,意似没有丝毫作伪的意思,不由有些急道:”高将军,这可使不得,辽西如今已是这般模样,如果将军不来主持大局,辽西岂不要糜乱下去,眼下东胡人打了大胜仗,对于兴兵的大燕必然要报复,将军有退路可走,这辽西上下,可是走不了,将军不来主持大局,东胡人打来,如何是好?”
何保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高将军,还请以辽西大局为重,出任辽西郡守一职.也只有将军的赫赫威名,才能震慑东胡,使他们不敢犯辽西啊!”
“请高将军以大局为重!”围坐在火盆前的众人一齐站了起来,抱拳一揖到地,异口同声地道.
“诸位请起,请起!”高远看着长身而立的众人,有些犯难地道:”诸位,不瞒你们说,我如果进了辽西城,当了这郡守一职,只怕就有人会说我杀张君宝不是为了替老郡守报仇,替叔宝兄弟等人伸冤,而是要说我存心想要谋夺辽西,人言可畏啊,我高远光明磊落,却是不愿背上这等黑锅.”
“高将军既然说光明磊落,又何须畏人言?”王玉龙站了起来,”在辽西那个敢乱言,我王玉龙虽老,却也还提得刀,定然亲自去割了他的舌头.”
“老县尉却请坐下.”高远伸手扶住王玉龙.”老县尉有心,高远却是惶恐了.此事从长计议可好?”
“高将军,此乃当前辽西头等大事,怎可从长计议,辽西现在上下人心惶惶,一片混乱,高将军如不能马上撑起这辽西大局而是甩手离去,只怕这辽西就要沦为东胡人的马场了.”王玉龙推开椅子,屈膝跪倒在地,”高将军如不答应,老头子就跪死在这里了.”
“请高将军入城!”一片哗啦啦的小马札翻倒的声音,屋里除了步兵,全都跪在了地上.
一侧的步兵,看着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心中对高远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进城容易,收拾人心难,收服这些张守约的老亲兵更难,但在高远的手中,却是简单的不像一个事儿,轻轻松松就给摆平了.
他不由得想起先前高远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以德服人啊!
步兵在心中笑了起来,的确是以德服人,当然,前提是你的刀够利,兵够壮,然后再以德服人,必无往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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