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指望着张守约的那帮老亲兵,辽西城的那些县尉们本着对张守约的忠心,能给高远制造一点麻烦,哪怕不可能抵挡高远的攻势,但就是恶心恶心高远也是好的,但高远连这点盼头都没有留给他们。讀蕶蕶尐說網
人心,始终是这个世上最难猜测的东西,王玉龙,何保田这些县尉对张守约不是不忠心,如果张守约还活着,站在他们面前,要他们与高远死拼,他们绝对二话不说,操家伙就上了,是生是死,那都根本不会考虑。但现在,张守约过世了,他的两个儿子,张叔宝也死了,剩下一个张君宝,居然是弑父杀弟绝情绝义丧尽天良的东西,而且还落在了高远的手中,让高远整了一个罪证确凿,辩无可辩,这让他们即便想效忠也没有一个对象了。
他们都老了,身后都拖着一大家子人,为了一个六亲不认的张君宝,根本就不值得。
高远不攻,一来是因为张君宝落在了他手中,二来是基于自己这几年来在辽西闯出来的良好名声,三来,就是吃准了掌握辽西郡这最后一点武装力量的这些县尉们的心思。
不攻而攻,不下而下,辽西城落入高远的掌控之中,便如十个手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而且采用这种方法,将高远夺取辽西城的不良反应和后遗症完全给摒弃掉了。高远要的是一个拿来就能用的辽西郡,而不是一个他占领之后,还得四处去灭火的辽西郡,一个给他添乱的辽西郡。
白天辽西城的城门大开,行人如常,但到了晚上,城门仍然会关上,城内仍然有宵禁,叶重便带着叶枫,随着最后一波出城的人走出了他们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辽西城,向着不远处的征东军骑兵大营走去。
城门在他们的身后,缓缓关上。
一齐出城的人看着他们二人径直向着征东军大营走去,也只是瞟了两眼,这两天,小商小贩们几乎将整个征东军大营都给围着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叶重和叶枫更是没有在乎任何人,两人就这样像着大营一步步走去,大营之外,有不少的士兵正在收拾大营外小贩们撤退之后留下的一地狼藉,看到两人走来,几名士兵直起了腰,向着他们走来。嘴巴张开,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蹄之声。
叶重也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看向远处出现的马队,同一时刻,看似没有设防的大营内,亦是蹄声大作,两队全副武装的骑兵纵马而出,迎向了远处的马队。
叶重心中跳了一下,这些天来的状况,他一直以为征东军也放松了下来,现在看起来,却是外松内紧,不管城内是一个什么状况,他们一直保持着战备的状况,否则也不会反应如此神速,如果城内的辽西兵有些什么举动,想要袭击征东军的话,那铁定是要吃一个大亏的。仅仅从这样一个小的方面,叶重对于高远的治军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新台阶,面对着毫无斗志的对手,似乎可以一鼓而下的辽西城,征东军并没有丝毫的轻视和放松。
胜不骄,败不馁,这是一支强军最基本的品质。
紧接着,迎上去的骑兵发出去的巨大欢呼声,让叶重瞬间便明白了从远处奔来的骑兵是些什么人?能让这些骑兵发出如此欢呼的人只有一个,哪就是征东军的将军,统治者高远。
叶重站住了脚步,“是你姐夫!”他对叶枫说。
此时,远处那飘扬的旗帜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已以很清楚了,一个高字大旗迎风飘扬,迅速向着他们接近,从大营之中奔出去的两队骑兵一个漂亮的斜刺转弯,当他们全军转过来时,恰好从远处奔来的高远所部插出他们的中间,两支骑兵便从准备迎敌变成了保护高远,一个简单的动作,又让叶重的眼皮跳了好几下。
他是统兵大将,自然明白,这些在外行人看来好像很寻常的动作,要在高速奔驰之中,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做出来,是何其之难。
秦人打垮了匈奴,将匈奴大部几乎整个儿的摧毁,现在看起来,倒是成全了高远,如果匈奴王庭还存在的话,高远怎么可能收拢起如此多的匈奴骑兵,怎么可能迅速地建立起一支如此强大的骑兵。
高远的手段也当真了得,居然能将桀骜不驯的匈奴人训练得如此如臂使指,要知道以前的匈奴骑兵并没有多少严整的战法,与中原各国作战,几乎都是一发动,便是漫山遍野的全军冲刺,依靠强大的冲刺力,击穿步兵的防守军阵,然后展开屠杀,一旦冲刺不利,不能打穿敌阵,多半便是转身扬长而去,窥伺左右,伺机再找机会进行决战。这也是中原各国对匈奴骑兵一支无可奈何的原因,那怕是兵力上占着绝对的优势,奈何对方根本不与你正面硬抗,步兵永远处在防御状态,而骑兵却随时随地地发动攻击。
秦国与匈奴一战,抓住了匈奴人大举进攻赵国的机会,大兵封堵了匈奴人的退路,数面合围,这才将匈奴人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迫使对手决战,这才获得了胜利,但这种胜利是不可复制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而秦国为了达到这一战略目的,付出的是函谷关几乎被赵牧攻破,大将赢腾当场战死的代价。
秦人的确赢了,但从整个大的层面来说,也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