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更鼓已敲过第三次了,叶氏终究是妇人,长途跋涉,又心怀忧惧,终于还是抵不过如山的疲倦,在叶天南还目光炯炯的时候,已是沉沉睡去。讀蕶蕶尐說網
叶天南却是毫无睡意,自出琅琊郡以来,他便一直在想着这其中的环节,时至今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脉胳,只可惜现在的他被燕翎卫看守着,外面的消息是一点也传不进来,不知道高远如今到底如何了?
高远大婚之时,他曾与高远说过一句话,叶氏今后是兴旺还是颓废,全系于高远一身,没有想到一语成谶,没过多久,就兑现了。
高远这一次如果战败身死,只怕自己走不到蓟城,便会一命归西,王上要的是琅琊郡,现在所忌惮的也不过是高远而已,高远战败的话,王上便再也没有了顾忌,在半道上赐死自己便是最haode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否则真见到了自己的面,不免会心中有愧,要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王上只怕还在齐国都城邓难度日,哪有如今的高高在上。真等自己到了蓟城,他再下令处死自己,不禁会让蓟城贵族们心寒,亦会为各国耻笑。
半路暴病而亡自然是最佳的选择。
如果高远击败了周玉,等待自己的只怕是另一个截然相反的结局。便是重归相位也不是什么不keneng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起来。
这些天燕翎卫一路之上拖拖拉拉,走得极慢,想必便是在等着前线的消息吧。自己不惧死,只是可怜了叶氏,随着自己没有过上多少好日子,便又要陪着自己去阴曹地府了,还有枫儿,这个命运多舛的儿子。从小遭罪受苦,而且他还是叶府现在唯一的一条根,也要随自己而去了。
叶天南鼻子有些发酸,险些儿便掉下泪来,自己殚精竭虑,苦熬半生,得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么?让叶氏一门再一次覆灭,连一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了?
他心中恨!
大燕,我叶氏一门为你们尽心竭力,即便是十数前满门被杀的时候。也未对你起过丝毫异心,反而是想尽办法让你能重新强大起来,但你就是这样报答忠于你的臣子的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会选择一条不同的道路的。
叶天南死死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之中中。
卡的一声极轻微的响声从门边传来,叶天南霍地转头,看着那一扇被缓缓的推开了一条缝隙的门。
叶天南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反,这个世代任何一个贵族。无一不是文武皆通之辈,而叶天南十年流亡,更是精通技击之术,虽然除了在逃出燕国的那个时段。他根本没有施展的地方,但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能力。身体在被窝之中崩得极紧。
难道高远已经失败,燕翎卫准备下手了么?
门缝之中,闪进一个人影。那人狸猫一般的向着床榻走了过来,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叶天南不禁愕然。绷紧的身体一点点又放松下来。
“相爷!”熟悉的声音让叶天南终于放下心中最后一丝警戒。
“叶重,怎么是你?”叶天南掀开了被褥,坐了起来。
叶重抢前两步,跪倒在床前,“相爷,您受苦了!”语音极氏,带着浓浓的鼻音,强忍着想要流泪的想法。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王上要对我下手,没有现由会放过你啊?”叶天南没有下床,就在黑暗之中轻声问道。
“相爷,我在禁卫军中当统领已经数年,岂会没有一点准备,燕翎卫想对我下手之前,我便提前知道了消息,知道大事不妙,便提前溜走了。果然前脚刚出蓟城,追捕我的燕领卫便后脚追来了。”叶重的语气之中满含怒气,“王上当真是绝情之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丝毫不顾旧情。”
叶天南叹了一口气,“如果站在另外一个角度之上,燕国有这样一位王上,未尝不是福气!”他突然笑了起来,“当然对我们而言,就绝不是什么好事了。对了荀师如何?”
“荀师只是一介书生,年纪又大了,名气又大,料想王上不会对他怎样,当时事态紧急,我也没有时间去通知他!”叶重有些惭愧。
“你没有做错什么!”叶天南摇摇头,“荀师或许会受些刁难,但绝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而你落在他们手中,却不一样了。外面情况如何?”
叶天南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外面的情况,他被隔绝消息,已经有些许时日了。
“相爷,高将军从东胡突围而出,走得是经静远,过河套,度辽河然后返回扶风的路。”叶重知道叶天南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这条路好!”叶天南点点头,“高远为将,当真是不输于赵牧的奇才。
“高将军回家之路虽然选得好,但是自东胡归来的周玉,已经率一万余人前往草原堵截,意图消灭高将军所部!”叶重低声道。
“草原广袤,高远统兵之能,远胜周玉,这一战,谁胜谁败,殊未可知!”虽然心中焦急,但叶天南却仍是满怀信心,尽力地向着haode方向去想。
“再者,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