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有余温,香气不散,地上凌乱地扔着一些啃得精光的骨头,另有几只被洗剥干净,穿在树枝之上野兔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再看看四周凌乱的脚印,为首一人笑道:”这些家伙倒也机警,听得马蹄之声,居然跑得如此之快,转眼之间,便无影无踪了.”
几人都是笑了起来,翻身下马,一人去捡起地上的野味,另一人却是将地上的火灰拢了起来,又捡了一些树枝丢了上去,趴在地上便吹了起来,先是一点点火星,接着便是一股小火苗窜了起来,跟着腾地一声,树枝被引燃了.
“百夫长,下马歇歇吧,虽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但总算可以吃顿饱的了!”一名士兵笑嘻嘻地道,将一只野兔伸到火中,开始炙烤.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是亡命奔逃,好不容易这两日,身后终于没有了追兵,这才算放下心来,总算是逃出了一条性命.
“嗯!”被称呼为百夫长的大胡子匈奴人仍然骑在马上,心中却颇觉得有些古怪,被手下叫唤了一声,随口应了一声,眼睛却仍在四处张望,这里一马平川,刚刚在这里生火炙烤野味的人,怎么跑得如此之快?他们又没有刀,如果是骑马逃走的,那自己必然会听到马蹄之声.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堆,心中忽地一凛,陡地便觉得有些不妙,手搭上刀柄,头向上抬起,看向头上那冠盖如云枝叶浓密的大槐树.
触目所在,却是一片乌云压顶,风声劲急,眼角瞥见一抹寒光,厉喝一声,腰间弯刀呛然出鞘,疾劈向空中.一刀劈出,眼角余光却看见,另外两道黑影自空中疾扑而下,目标却是自己的属下.
弯刀劈出,当的一声脆响,大胡子整个手臂几乎都麻了,心下不由大骇,空中落下的人,已是骑坐在马颈之上,脸上似乎带带着笑容,紧跟着一道极细的寒光闪过,大胡子只觉得颈部一凉,耳中听到的却是嘶嘶的犹如喷泉的声音.
右手的刀急切之间收不回来,慌乱之中,便欲提起左拳捶击面前的敌人,但手是提起来了,却是绵软无力,顷刻之间,浑身的力气伴随着那嘶嘶的声音飞速地消失,骑在马颈之上的那人却是翻身下了马,扑向另一个同伴.
随着高远翻身下马,大胡子也是颓然栽下马来.
刚刚从树上扑下来的自然便是高远,大胡子心生警兆,欲抬头之时,正是高远准备动手的时候,军刺格开对手上撩的变刀,左手之中的小刀却是在须臾之间,便了结了这个匈奴百夫长.那一刀下来,准确地切断了大胡子的颈头脉,便是神仙下凡,也是难以施救了.
这种短兵相接的功夫,正是高远的强项,便是两个部下铁泫和丁渭,又岂是好相与的,这两人亦是扶风老兵,连续数年的征战,扶风老兵死伤无算,他们两人却活了下来,便是前不久蓟城那样凶险的局面,两人亦是幸存,便可见这二人亦是身后不凡,机警伶俐的,对方虽有六人,但以有心算无心,猝然出手,这几个也算身手极不错的匈奴骑兵转眼之间,便已命丧当场.
铁泫一手勒着一个匈奴骑兵的脖子,手中的短刀正从对方胁下一寸一寸地拔出来之时,却看见高远反手一掌将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匈奴骑兵给砍晕在地上,另一边,丁渭也是了结了自己的两个目标.
六个匈奴骑兵也是命苦,好不容易从秦人手里逃出了一条性命,转眼之间,却又碰上了这三个凶神,另对手面目都还没有看清楚,便五死一晕.
“丁渭,你去收拢马匹,铁泫,将这个家伙捆起来,我有话要问他!”高远将军刺和小刀之上的血迹拭干净,收了起来,走到火边之上坐下,捡起掉在火堆里的那只野兔,笑容可掬地亲手烤了起来,刚刚可是没有吃饱.
“是,将军!”铁泫和丁渭高兴万分地答应了一声,这一回合靠着两条腿走了一个来月,脚上的水泡可是挑了又生,生了又挑,苦头吃得不少,这一回抢了这多马匹,回程自然就轻松多了.这几个家伙的马上,都带着弓箭,以后再去打野味,却也用不着再辛苦地去下套设陷阱了,他们的箭术虽然不似步兵那般指哪打哪儿,但打些野味却还不成问题.
将唯一那个活着的家伙四马攒蹄地捆将起来扔在火边,铁泫又忙着去帮丁渭,将刚刚受惊的一些马匹都收拢来系在一起,免得他们跑远了又得费一翻手脚.
高远翻来覆去地烤着手里的野兔,渐渐地香气四溢,撕了一条兔腿啃了一口,眼中却瞥见自己面前被绑着的那个俘虏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却在微微转头,不由轻笑一声,”你是自己醒过来呢还是我帮帮你?”这句话,他却是用纯正的匈奴语说的,与贺兰雄贺兰燕相熟,这匈奴话,高远却是说得极流利的.
见那人仍在装晕,高远冷笑一声,随手捡了一根烧了一半的树枝,随手往那人脸一捺,一阵青烟冒起,那匈奴人却是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高远冷冷地道.看着那人绝望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地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隶属于匈奴那一部族?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嘴里问着话,手却似乎是无意地从火堆里又捡起了一根燃烧着的树枝,不过这一根,可比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