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御花园内。
裴英暝见女子吃的津津有味,顿觉心情大好,嘴角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逐渐的,他开始对着她失神了,只因她吃东西的样子看在他眼里,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乖巧,那样的纯真,如何也不能将那两次的张牙舞爪,娇蛮任性看作是同一人,也许这才是她的真性情,不谙世事,纯洁天真……
这边,裴英暝还在兀自走着神,却没发现女子的面色已经突然骤变。
只见,缪烟公主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忽而望了望手中的糖花,视线又转而投向男人迷离的俊脸上,粘着糖汁的唇当即微微一颤,娇若春花的面容徒然泛白,忙将连连啐了几下,“呸呸呸……”
这下,裴英暝瞬间的醒过了神,一脸紧张兮兮的小心探问道:“怎么了?不好吃么?”
缪烟公主的眸中染满一片惊色,骇然出声,道:“你……你不会是在里面下了毒吧?”
直到刚刚她才猛然忆起他上次的恐吓,扬言要给她下烂面粉,心下顿时惊骇一片。
她便说么,今日的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给她送糖花吃,原来是没安什么好心!
都怪她太傻,太单纯,太好骗了,这才上了他的恶当!
她的脸啊……怎么办?
想到此,缪烟公主犹如断了一根心弦,再次眼泪潸潸起来。
耳闻她质疑的话,裴英暝一下自地间跳起,黑着一张俊脸,嗷嗷叫道:“诶,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恶毒的、只知道整人的、整日里变着法的想着怎么欺负女孩子的混蛋不成?”
他跳着脚的一连反问了一大串,听得缪烟公主兀自撇嘴连连,不是吗?反正也好不到哪去。
裴英暝将她面上流露出的鄙薄表情尽收眼底,继而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你……哼!早知道会被你怀疑动机,我就不该将这糖花拿来送你……我也是犯贱,干嘛要追着那个吹糖人的师傅好几条街,苦苦央求他做这一朵糖花……”
男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止不住话匣子,以至于不经意间将那些莫名的心思全然曝露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那次被她暴打一顿之后,非但没生出丁点记恨,反倒是对她的哭泣引起了莫名的关心感。
每晚躺在床上,他脑中都会浮现她伤心流泪的面容,一颗心隐隐发痛,直至心头被搅成一片紊乱,最终按捺不住复杂的情绪,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他思来想去几日,这才想到了拿糖花来哄她开心,因为他觉得女孩子都是喜欢糖啊、花啊之类的东西的。
是以,他将这两样结合在一起琢磨成了一件小玩意儿,无非是想博她一笑!
然而,那个有名的糖人师傅,向来只依照自己的心意去吹糖人,却是从不听取别人的要求的,即使是多花银子他也不肯做。如此,他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极尽央求的招数,这才彻底的说服了他帮他做了这么一朵糖木棉……
而当刚刚观察到她因这朵糖花而露出了刹那的惊喜时,他的一颗心竟雀跃的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他就知道,她一定是会喜欢这朵糖做的花的,那么也不枉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但是,短暂的欣慰后,却徒然矛盾纠结了起来,只因他发现自己逐渐对小鸾鸾以外的女子产生了心动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正一点一点取代小鸾鸾在他心里的位置,直到她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已模糊在了他的视线内,而这个女子宜嗔宜喜的面容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
难道,他竟是如此三心二意的男人吗?
此刻的裴英暝生生懊恼出了满心的疙瘩,那张脸垮的实在难看。
听完男人的话,缪烟公主显然是震惊的,难以置信的,悄悄睨了一眼他的面色,那样的真挚表情里明显不含伪装,那便是说他的话不是在作假,他真的没有给她下毒。
而且,从他的语气中让她感应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心。
追了糖人师傅好几条街,苦苦央求他做糖花……听来有些幼稚,但,偏是这种微不足道的举动,却带来了雪中送炭的温暖情意,继而将她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慢慢回温、捂暖。
这种贴心的关慰,何止令她满心的动容,甚至是震撼的!
这个男人好像不是那么坏,也不似她想的那么一无是处……
可他为什么会如此的关心她呢?他不该是讨厌她的吗?毕竟她恶整过他一次,还踢了他那里……现在想来顿觉脸上火辣辣一片。
然而,又为何偏偏是他,而不是七杀……
忆起了那个令她心碎的男人,缪烟公主的心口再次阵阵发酸,发痛起来,委屈泛滥开来。
不知不觉日头已渐渐偏西,四下的空气也显得不似之前那般灼热难耐,偶有丝丝微风吹过,慢慢驱走了周围的闷气,带来了些许清爽的凉意。
缪烟公主微扬起脸,扫过男人满带气愤的俊面,轻轻咂了咂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道:“我说笑的。其实……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