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杀忽而皱眉叹道:“大人如此珍爱手下,不禁令卑职大为感动!”
哥舒无鸾咯咯咬着贝齿,冷视着男人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
他好个可恶!时刻不忘奚落她一番!
男人突然面色一正,肃目冷颜,将视线落在绯色身上,开始进入审问,“绯色!本官问你,可有见过这块玉牌?”
绯色盯着男人手上的珍稀古玉,咬了咬唇,声音微弱道:“没有!”
燕七杀不疾不徐,淡声反问,“没有?那么它怎么会出现在耳殿?”
“奴婢不知道!奴婢已经说了不下百次,那块玉牌根本与我家大人毫无关系!”说罢,微微抬首望了一眼哥舒无鸾,见她满脸沉着冷静,心思更加坚定。
以她对大人的了解,打死也不会相信大人会是偷玉贼!说不定这是哪个宵小之辈故意栽赃给大人的,只要她咬死扛住,那么便不会让大人无辜受冤!
男人俊颜再次冷下,声音寒厉,“本官劝你还是老实交待一切,以免在受皮肉之苦!”
哥舒无鸾耐心的听了半天二人的问答,并将事情冷静的过了一遍脑子,在忽然灵光一现之时,听见男人的话,顿怒,黯喝,“燕七杀,你这是在审案吗?话不出两句半,便要又打又罚的,你难道想屈打成招不成?”
燕七杀淡淡扫了一眼女子,漫不经心的回道:“本官没有问哥舒大人话,请大人保持公堂肃静!况且,本官是主审官员,无需大人从旁指导本官如何审案!”
“你……”
他没有在意女子的满目怒火,仅是指着墙根下那堆血污斑驳的刑具,再次威吓出声,“绯色,你若负隅顽抗到底,那七十二道刑具恐怕是躲不过了!”
哥舒无鸾早已被他彻底打乱了方寸,也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便冷吼道:“你给我听好了,你若胆敢在动她一下,本官即刻就地法办你!”
男人摊手,好笑的反问道:“呵!什么理由?难道仅为了提审大人随侍,不巧驳了大人的面子?”
他的一番话像是替代她说出了‘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意思。当下,令哥舒无鸾愤怒难忍。
好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那份闲心挑拨她与她随侍之间的关系!
一时间言语僵持在这里,二人你瞪我,我望你,视线来回穿梭游走,火星四射,寒意逼人,绯色不禁大吞着口水,缩首低颤。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一把推开,紧接着一道粉蓝色娇柔身影翩翩走入,莲步踏向男人身侧,娇嗔道:“七杀,我足足等了你半日,你为什么没去找我?咱们不是约好了吗?”
只见身姿玲珑娇小的缪烟公主身着一袭淡雅秀美的宫装,臂纱清透,垂拽及地,青丝挽云萝,宝钗碧簪,玉面如含苞的桃花般娇嫩堪怜,如水似的杏眸满含深情,。
此刻她正款款的望着男人,这样的眼神,即使是女人望了都不禁心动!
燕七杀略略顿了一瞬,随即温雅一笑,缓声问道:“公主,你怎么到这来了?”
缪烟公主梨漩浅笑,“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还有,刚刚你叫我什么?”最后娇嗔的盯着他俊美的容颜,鼓着气相问。
男人眸光放柔,声音亦轻的令人心悸,“烟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听话!”
缪烟公主哪听的进他的话,只是将情深蜜意的视线扫过他的周身上下,最后缓缓飘到他的手边,突然惊喜道:“这是我的玉牌,你找到了!七杀你真好,知道我为了这块玉牌食不下咽,这可是去岁我生辰时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丢了它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她一边捧着那块失而复得的玉牌喜上眉梢,一边亲密的抱着男人的长臂来回晃动,显然一副小情人做派。
哥舒无鸾将面前二人的举动全部看在眼里,对话听在耳中,然而,却是没有留意到在公主说出这番满怀蜜意的话时,燕七杀微微皱了下眉。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已将公主吃的这般死死!
去岁生辰?那时他才刚刚入督策营不久,那个时候他便已经开始心怀不轨起了邪念,妄徒朝公主下手!
并且,还成功了!
还定情信物?不知道他从哪弄了块什么鸟玉牌招摇撞骗,也就是公主这般纯洁无知的女子,才会着了他这个淫—棍的道!
她就说嘛,他怎的对这块玉牌这般上心,不惜重刑也要审出个所以然来,原来是想在公主面前大肆树立形象,让公主更加对他痴迷!龌龊坯子!
哥舒无鸾冷冷咬牙,嗤笑道:“燕副座,你的手腕当真是高啊!”
这一声,不待男人回话,倒是引起了缪烟公主的注意,刚刚她的心神全部放在燕七杀身上竟忘了堂下还有人,当下脸色微微泛红,满是羞涩的说道:“哥舒大人怎么也在这?”
男人淡淡望了一眼哥舒无鸾,面无喜怒,随后低首对缪烟公主柔声道:“烟儿,你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些事未处理完,稍后在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