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阴沉,声音冷厉,“不许你这么亲密的唤我的字!”
说话间,眸中分明染上了一层深浓的痛色,只因这个亲密的称呼令他忆起了无缘相守,香消玉殒的那个女子,霎时,那股沉痛溢向整个胸腔,几乎让他难以招架!
一声叱咤,使柳依兰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望着他那染痛的双眸,自晓得他心中所想,心头涌起一阵接一阵的酸楚揪痛感,似在为他痛,无力的扭着手腕,低喃道:“我唤你英俊你不许,唤你夫君你更是不许,现在……那我到底要怎样称呼你?请你告诉我,我改了还不成么!”
此时的她早已见不到丁点那副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放下了矜持,完全卑微下态度低低的祈求起来。
可饶是如此,却丝毫也未打动男人的心,紧了紧掌力,冰冷无温的话脱口便出,“你实在用不着如此的来取悦我!大婚那晚我便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要求你履行妻子的任何责任,也烦请你不要来踏足我的世界,干涉我的生活,打扰我的宁静!因为,你是你,我是我,你与我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有半分的交集,咱们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仅此而已!还有,你可以称为我少爷,或裴公子,总之我不希望下次再听到其它的称呼!记清楚了没有?!”
话到最后,语气更加寒厉,令柳依兰的身心抖了又抖,而这番伤人的话听在她的耳中,心口随之一扯一扯的疼了起来。
呵,陌生人!
他们明明成了亲,可笑的是,他却将他们彼此的关系称之为了陌生人!
也对,他们之间虽为夫妻,可他别说是摆个好脸色,好好的跟她说句话了,更是从未碰过她……她知道那是不可能,是奢望,但她要的不多,只希望能够时常见到他,看他安好便足矣,而他却根本不给她这个卑微的机会。
只因自大婚那晚后,他便久久消失的无影无踪,听下人说他一直住在别院,守着某些执念,长久的不肯自拔,他痛苦,她也跟着痛苦,却也无可奈何。
若不是今日公爹强行将他唤回府,要他携她一起入宫给大妃与陛下请安,她怕是还不能如愿见到他呢,如此,可不就是毫无交集的一对怨偶吗?
他对她何止冷淡,简直是视而不见,避而不闻,他们这对夫妻做的可真是可悲可笑!
其实,她也晓得他有些话中的意思,一心认为是她在公爹面前哭闹,这才导致了强制他做那些不愿意的事情,殊不知,她从来都未在人前表露过任何情绪,只偶尔在无人的暗角才敢舔舐心头的那些伤口。
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他对她的态度还比不上对一个陌路人的强!
还有,他所说的那些称呼,听起来真是可笑至极!
她恍惚苦笑,凄凄的呢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也很无辜,我怀揣着女儿家的心思,一心盼着夫妻和顺的嫁了过来,而你却……”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令他万分痛恨的嫁,终是激怒了裴英俊,手力适时加重,攥的她的皓腕咯咯作响。
到底他是一个大男人又有武功在身,而柳依兰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这一下,迫使柳依兰瞬间白了脸色,低呼溢出惨淡的唇瓣,“痛……”
他将她的手腕抓的那样紧,几乎捏断,同样也是在无情的揉捏着她的心,痛的好像要碎裂掉一般。
眼见她额间冷汗渐出,失血的朱唇预示着委屈的频频颤动,裴英俊心中似有些不忍生出,一把松开了大掌。
柳依兰得了自由,却顾不得去揉发痛的手腕,只因观察到了男人微变的面色,那些不忍尽收眼底,一丝慰藉划过心头,谁知,那句绝情的话,眨眼便打破了她的希冀,使她刚刚得以抚慰的一颗心,一下从云端摔倒了泥泞中,碎成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