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都是唤她义母,从未听她如此亲切的唤过她,今日猛然闻来,非但没有些许不适应,倒是觉得她们俩很有母女缘,就像本该是一对母女一般!
被晾在地间许久的紫珊,一直在心底咒怨着裴郡雪,忽闻女子的这句称呼,脸色霎时白了,表情一时惊中带恐。
然而,此时的二人只顾得忧心不已,谁也没有发现身后之人情绪的骤变,独独裴郡雪暗自观察到了,一颗心沉了又沉,忙收回视线,紧紧抓住了哥舒无鸾的素手,抖着唇瓣道:“鸾儿,你也别走!”
“好,我不走,就在这陪着娘!”她连连点头。
这时,祝君豪才想起地间还跪着一位,这便一挥手,“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来打扰夫人休息!”
那是冷漠疏离的语气,听在紫珊的耳中,一股不甘的幽怨犹如干草遇上了烈火,烧的她的心都在隐隐作痛,随时都有烧破胸腔的可能。
当真是一家三口啊!容不下她了是吗?呵,总有一天她要彻底的将他们拆散!彻底的拆散……
暗暗发着毒誓,终是慢慢站起了身,将妒恨掩于眼底,俯首退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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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已过,紧接着便迎来了裴家大公子大婚之日。
八月十七。宜嫁娶,安床,入宅,祈福,着实是个大吉的日子。
那日的天气甚好,阳光普照,碧空澄澈,四下略有微风。
一大早,裴府门前便盈满了前来贺喜的官员与一些商贾,正随着管家热情的招呼,络绎不绝的往门里入,大有踏破门槛之势。
望着这阵仗,奉大妃懿旨前来祝贺的哥舒无鸾蹙眉一瞬,这便跨上了石阶。
正在忙碌的招待着宾朋的管家眼尖的发现了女子的身影,忙上前欢声招呼道:“哟,是锦衣侯大人,您快里边请!”
她手捧礼盒点了下头,刚要迈入门内,便听身后再次传来了管家热情的招呼声,“这不是燕督座么,您快请进!”
接着,只听男人寒暄的一声,她愕然回首,刚好接触到了那双冰蓝的眸光。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暗紫色的衣衫,袖口、衣摆处以银线绣边,日光一照灼灼其华,一头如雪般的发丝高束发顶,配以同衣色的玉簪,发簪与银发交相辉映,煞为夺目。
这身衣着打扮虽简单随意,却透着低调的华丽,衬的整个人看上去醒目又惹眼,就好似开在白日里的幽昙一般,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淡雅暗香,同样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的难以错开视线。
然而,仅是他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倾绝的俊面显得有些苍白,有些憔悴。
这时,哥舒无鸾随即一把将他拉向了一旁,凝声低道:“你怎么来了?”
前些天,裴安还在朝堂上大肆参奏、排挤着他,到场贺喜的官员无一不晓得此事,眼下他偏上赶着来给他贺喜……
扫过下面几名已开始窃窃私语,且对着男人指指点点的官员,明摆着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她的脸色霎时一沉。
他这不是擎等着受裴安的冷眼,给自己招一身闲气么?
燕七杀一眼便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充耳不闻身后那些低低的议论声,不以为意的笑笑,“都在同朝为官,场面上总要过得去。好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见他完全不往心里去的那副样子,哥舒无鸾心里暗生闷气,却也实在拿他没辙,眼神不经意扫到了托在他掌中的那个小巧礼盒,挑眉道:“什么贺礼啊?包的这么精致!”
男人神秘一笑,玩味道:“你猜猜。”
“切,无聊!”她猜得到才怪!
顺势白了他一眼,这便一转身昂首跨入了门内。
燕七杀无奈的摇了摇头,唇畔勾着一抹宜人的笑意,紧随着她走了进去。
甫入府院,只见宽敞的大院到处披红似火,喜气洋溢,宾朋如潮,佣人穿梭,混着嘈嘈杂杂的说话声显得好不热闹。
这裴府她还是第一次踏足,若非今日裴英俊大婚,娘娘命她前来贺喜,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涉足他们裴家半步的!
穿过长院便是正厅,远远望去,大气且庄醒,整个大厅从外到内,布置的更是奢华喜气,气派非常。
扬眸间,端见裴安正安然立于堂前,满面春风的迎着前来贺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