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生都要固守于自己的封地。
而此时的夙儿,这是要逼迫国君下召返谕旨,只为了重回都城王宫!
这虽是一道旨意,一句口谕的事,但国君金口玉言,既是将他遣至封地,又岂能出尔反尔,轻易召返?这不是让国君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试问,到时君威何在?
果不其然,国君顿时震怒,铁青着清隽的脸颊,喝道:“混帐!你既已被封王,如何能返宫?!你是要将寡人的威仪颜面置于何地?”
殷夙倒也丝毫不惧国君的怒责,无谓的耸了耸肩,忽闪着纤长浓密的眼睫,淡淡说道:“那儿臣只好恭请父君与母妃随儿臣一齐回凉州共享天伦了!来人,为陛下与娘娘备辇,启程凉州!”
闻言,大妃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脚步一阵踉跄,险些歪倒在地,幸好哥舒无鸾扶的及时,这才稳住了她的身子。
睨着那苍白惊染的脸色,自知娘娘被夙儿的举动气的不轻,她的英眉赫然拧起。
没想到夙儿会无情冷血到这种地步,竟是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施以胁迫的手段,来达成他的目的!他难道要将帝、妃挟持软禁不成?!
这真的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吗?!
他的种种行为与他的年龄毫不相符啊!
一声冰冷的呼喝后,便有府兵开始跃跃而动,依令而去。
国君惊的面色泛白,连连后退,声音也显慌恐起来,似是方寸大乱的样子,“你、你们敢……护卫军何在,给寡人将这些人统统拿下!”
殷夙的面上波澜不动,表情极是镇定,冷冷一笑,道:“父君尽管叫好了。别忘了,救驾大军已经被您支走,试想此刻早已出城。就算您能将他们召回来,到时,他们会听谁的还不一定呢!况且,儿臣并没有做出什么忤逆之事,只是要请父君、母妃去封地暂住,料想他人也无权置喙干涉!眼下,加上燕督座调走去清城的兵士,行宫内外,您的护卫兵仅剩两百余众,能抵抗的过儿臣这两千精卫吗?”
他言辞振振,满口自信,说话间已是向前逼近几步,大有一副凛然的威吓之势。
看在哥舒无鸾眼里,心中惊骇一片,那股渗凉感几乎从头罩到脚。
匆匆扫过护在他近身而来的那众名府兵,只见个个面如玄铁,气势逼人,打眼便知功夫底子不弱,不禁大为惊异,夙儿竟是何时招揽的这些高手?!为什么她一早没有察觉到他身边隐着这样一众人!
难道是暗卫?
不过,若真要与之动起手来,恐怕她这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再者,她真的要与夙儿兵戎相见吗?
哥舒无鸾一时彷徨无措,满心惊乱难宁。
而此时的大妃早已被殷夙的话气得全身颤抖不已,就连双唇都抖的不能平复,逐渐失去了血色。
闻听召唤而来的几名护卫兵,在听完瑞康王的威吓后霎时顿足了,一时僵杵原地,不知所措,显然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摄到了。
见此,国君登时咆哮出声,“反了,当真是反了……”接着,咬牙切齿的指着面前的人儿宣泄起来,怒气滔天,不可遏制,“你、你这个孽障!”
这时,被谴去备辇的府兵已将车辇停当于宫楼外。
殷夙隐隐一笑,悠悠抬起手臂,“恭请父君、母妃上辇。”
大妃惊到无以复加,声音哀凉凄哑,“夙儿!你……”
话未说完便被他冷漠打断,阴沉着俊脸,对左右府兵冷冷唤道:“请陛下与娘娘上辇!”
几名府兵栖身而来,见状,哥舒无鸾一下挡向了二主身前,冷喝一声,“本官看你们谁敢放肆!”
熟料,这道犀利的嗓音,愣是未震慑住他们分毫,脚步还在慢慢逼近。
哥舒无鸾满眼惊痛的望向对面的殷夙,沉声道:“殿下,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以逼迫的手段,来对待宠你爱你的父君与母妃!”
她的质问让殷夙眼底略有一丝慌乱的波动,“鸾姐姐,夙儿没有逼他们,夙儿给了他们选择的。可是……”随即,慌色渐消,变为一片冷凝,嘶声嚷道:“是他们在逼我!”
那是他气势汹汹的嘶吼,满带偏执,小脸也已扭曲。
霎时让哥舒无鸾的心凉到了谷底,夙儿已经完全执迷不悟!她不能在放任他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