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几日的随军暗自观察,他大概猜到了雕这印假玉玺是为了救驾,但一想到伪造玉玺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哪还能安的下心?
殷夙寒着小脸,对着李师傅冷斥出声,“你哪那么多废话,再敢多嘴,本王命人割了你的舌头!”
收到那记狠厉的眼神,李师傅哪敢违拗半句,全身一颤,冷汗骤起,忙灰溜溜的退向了一旁,只于心底不甘的低呼:真是个小魔头啊!
哥舒无鸾扫了一眼篆刻师那染满惊惧的面色,缓声道:“师傅放心,本官既然说到便会做到。”
言罢,打开锦盒,取出那印假玉玺草草查看一番,虽是时间匆促,难以雕出她印象中的样子,但也有那么三分神韵了,但愿能蒙骗的过楚王的那双利眼。
虽然,这招以假乱真,风险甚大,但是,局势所迫,她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
思及此,收好假印,再次对邵统领悉心叮嘱一番,未作迟疑,这便跨上了马背,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布满紧张忧虑的叮咛,“鸾姐姐,要小心!夙儿会带兵迎接着你的平安归来……”
随着呼呼的风声,这道天籁嗓音最终消散在了耳畔。
一路疾驰,巍巍宫楼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而此时的楼门四周防守的更加严密了,队队持枪戎兵正穿梭巡守着行宫的外围。
马儿止步于楼门前,哥舒无鸾手捧锦盒忽的跃下了马背。
这时,早就等在楼门下的高觉一脸阴笑的迎了上来,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锦盒,扬眉叹道:“锦衣侯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
到什么时候,这条不知死活的走狗都不忘来对她挑衅奚落一番!
哥舒无鸾瞟也不瞟他,只冷喝一声,“滚!”
随即撩摆疾步跨入了楼门。
玉明宫,殿门大敞。
只见殿内略有轻纱低垂,随风浮动,而楚王还是那般闲适的坐在那张紫檀桌案旁,此刻正闭眸小憩着,苍瘦的脸上更显憔悴病态。
自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他身边的一名护卫扫了一眼微敞的宫窗外,俯身低声道:“主上,那女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觉一缕幽风灌入了门内,那道纤丽的身影已出现在了殿内。
楚王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会意的笑容,随后悠悠睁开双眼,先是望了一瞬她手中的锦盒,而后迎上了她的视线,出声道:“倒是守时。”
哥舒无鸾冷哼一声,打眼扫过殿内的层层轻纱,和隐在纱幔后的铁笼,黯眉道:“我要先看看国君与娘娘是否安好。”
楚王笑着点头,吩咐道:“去打开纱幔。”
护卫得令,匆匆拉开了纱帐。
一霎间,牢笼中的两道身影,一下浮现在了她的眼帘。
而两道身影后的那排利刺也已伸长至了二人的近身处,但见尖刺紧挨衣料,只余那么一指宽的缝隙,迫使二人只能紧紧贴向铁栏,难以活动,虽一时未危及生命,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安全,恐怕不消一两个时辰这些利刺便会刺向他们的周身上下,然后,一点一点穿透全身!
看到这,哥舒无鸾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一般,一股恶寒的渗凉萦绕心尖。
这时但看,三日不见,大妃的气色还算尚佳,接触到女子染痛的眸光,微微颔首一笑,似在安慰。
而国君则明显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的很,从那隐隐颤抖的双臂来看,情绪极不稳定,更甚是惊恐难安的。
待望及哥舒无鸾手里的锦盒,脸色瞬间暗沉,止不住愤怒的对楚王厉喝出声,虽是难以压制怒火,可芒刺在背,却也只能紧贴着铁栏咆哮,不敢妄动,“殷命武,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枉寡人一直念你是兄长,对于你的不臣不恭处处忍让三分,而你不但不知悔改,还用这么无耻的手段来挟持住寡人,胁迫寡人立什么让位诏书……”